“明添,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關心青槐,我不想跟你吵”,淩茂灃疲乏的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好像我很想跟你吵”,明添氣不打一處出,“你以為瞞著外麵那些事,帶著她去美國,她就不會知道了,你錯了,這個世界網絡發達,不管她躲到任何一地方,總有一天還是瞞不住的”。
“瞞不住那就麵對咯,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今天的一切是來的太突然,等有一個緩衝階段,她知道了也能接受得了,明添,你知道青槐在新西蘭的教堂裏給你祈禱了什麼嗎,她希望你能早點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淩茂灃輕聲說。
壓在他肩上的手忽然微鬆,他愣住。
淩茂灃趁機推開他,“我很謝謝你關心我的妻子”。
午間時分,明添和陶梨也留了下來,佟靜做了五道家常小菜。
“嗯…靜姨去了美國,以後這麼好吃的小菜估計再也嚐不到了”,陶梨邊吃邊傷心哀婉的說。
“誰說的”,佟靜麵含微笑的輕斥,“你是青槐的好朋友,以後啊可以常來美國看我們,阿姨還是給你做好吃的菜”。
“你可以住我們家裏,住多久都行”,淩茂灃笑著對傅青槐道:“老婆,你說對不對”?
“嗯,陶子,記得常來”,傅青槐不舍的頷首,“還有,明添,你也是…”。
“我就不了,免得打攪你們夫妻倆”,明添陰陽怪氣的說。
“你看你,都這時候了,還要說這些話”,陶梨嗔笑,“他其實最舍不得你了,就是不好意思說罷了”。
“陶梨”,明添冷斥,冷酷的臉部自然的拂上一抹紅暈。
傅青槐牽動了下唇角。
吃過中飯,陶梨和明添幫著他們把幾箱子行李搬進後車廂裏。
車門蓋上,明添拍拍手心,“我晚上還要去香港參加個頒獎典禮,等會兒要趕回公司處理些事宜,就不去送了”。
眾人微怔,陶梨推了推他,“哎,你在忙人家青槐馬上就要走了,事情耽擱一陣又不會出大問題”。
“反正這幾年不都是天南地北的飛嗎,有時候半來個月才見一次麵,再說我的工作常去美國,要見她很容易”,明添淡淡的說完後實現投注在停車場一盞白熾燈上。
“那好吧”,淩茂灃應承了下來,“既然如此,那你早點去公司吧,謝謝你了”。
明添擺擺手,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我們走吧”,淩茂灃拉著幾個女人上車,等車子離開後,明添才回過頭去,看著尾燈在車庫的出口閃了閃,車庫裏便徹底安靜下來。
他上了自己座位,落寞的坐在黑暗中抽了根煙,才發動車子開出車庫。
駛到小區門口時,迎麵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開了進來,車牌號甚是眼熟。
他按了按喇叭,賓利也停了下來,後座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淩牧瀟一掌冷峻剛毅的輪廓。
“嘿,淩牧瀟,找青槐啊”,明添忽然覺得愉悅,勾起唇角,仿佛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很好,這種感覺,終於有人和他一起嚐嚐了。
淩牧瀟不語,隻是用那樣一雙幽深的眸一如既往的鎖視著他。
“告訴你吧,你晚來了一步,她已經走了”,明添笑的無比愜意。
“什麼意思”?淩牧瀟眉目暗凝。
“就在十分鍾前,她和淩茂灃提前去美國了,他們移民了”,愉悅的聲音明明是開懷的笑著卻有種道不盡的悲傷。
淩牧瀟足足安靜盯了他半分鍾,才重新對前麵的司機道:“進去吧”。
黑色的賓利開過,明添收回目光憐憫的笑了聲,開車離開了小區。
他知道,淩牧瀟那樣的男人,表麵上越鎮靜,心裏掀起的駭浪便越大。
平靜、深沉隻不過是用來隱藏他真實心情的麵具,就如他一樣,玩世不恭、陰測詭秘不過是掩藏他寂寞的心。
電梯“叮”的聲,昂揚的身子跨出來,淩牧瀟望著麵前暗紅色的大門,左右兩邊還貼著褪色的對聯:歡聲笑語賀新春,歡聚一堂迎新年,橫批:合家歡樂。
這還是去年新年時張貼的,膠水看起來特別好,整整一年這對聯都沒有掉下來。
這幾年,每年的除夕之夜他都會到門口看一看,站在門外,隱隱還能聽到她們母子倆的笑聲。
那時候便想,若能這樣一輩子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