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停下腳步，低頭看風鈴，眼裏升起一抹無奈，“你又怎麼了？”
風鈴撅著嘴，頗有些委屈道，“我想兒子了，不行啊？”
夜嘲弄地看著風鈴，“別人的兒子，有什麼好想的？”
“那不是……”風鈴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現在她是錦瑟，不是風鈴。
夜如此待她，也是以為她是錦瑟吧？
這樣想著，心裏竟莫名感到酸酸的。
她認真地看著夜的眼睛，有些不確定地問，“我是誰？”
夜甩給她一個白癡的眼神，轉身進了屋。
是不願回答，還是不能回答呢？
風鈴歪著腦袋追問道。
夜終於停止反手關門的動作，緩緩說，“不管你是誰，你都是你。”
這是什麼莫淩兩可的答案？
風鈴突然呼出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般，“叫我水靈兒，以後，我是水靈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風鈴看到夜的眼睛又笑了，但當她回過神來尋找的時候，卻一絲痕跡也無。
“早點休息吧。”夜明顯顧左右而言他，說完，就轉身關上了房門。
風鈴悶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覺得心裏有口氣發不出去。
跟這個夜相處下去，真的會死很多腦細胞。
第二天一早，風鈴和夜又踏上了路途。
還是那輛寬敞的馬車，隻是好像換了一個車夫。
夜眯著眼睛端坐在那裏不說話，風鈴睡也睡不著，便沒話找話地問夜，“夜你真厲害，你是怎麼打敗那麼多人，救出我的啊？”
夜睜開眼睛，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救你？”
風鈴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讓我死。”
夜的眼睛彎起來，瞳孔裏有了一絲不太明顯的寵溺，“你這次太冒險了。”
風鈴吐吐舌頭，說，“我也是沒有辦法，龍天昊他……他做不出選擇，我來做。”
夜輕哼一聲，語氣裏不滿道，“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放棄你。如果我愛你，誓死也不會放開你。”
風鈴不置可否。
不是他們不夠相愛，隻是因為他們都太過理智，理智是愛情的毒藥，理智也是太沉重的枷鎖。
風鈴收起失落，重新掛滿笑意，“你說如果你愛我，意思就是說你並不愛我，那你為什麼救我？”
夜的眼神閃了閃，露在麵具外的半對眉頭挑了挑，“這世上，還有比愛更為高貴的東西。”
比如……陪伴與跟隨。
再比如……守護和信仰。
愛情是自私的，但這些都是純粹的。
夜的心裏百味雜陳，卻都被隱藏在麵具之下，麵具是冰冷的，麵具是固定的，但麵具下的表情是怎樣的呢？
夜也不知道。
有些麵具戴得久了，連自己都摘不下來。
風鈴看不到夜的表情，但也感受到氣氛有點沉重，所以她故作輕鬆道，“什麼愛不愛的，都是人一時的情緒波動，都是浮雲……”
她實在不是調節氣氛的好手，可以說，她在夜的麵前，算是話最多的了，可當她這句話說出去以後，她發現氣氛更沉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