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稍,夜涼如水,未央宮傳來一陣急促的嬰兒啼哭聲。
“太子殿下,別哭了好不好?”奶娘欲哭無淚地哄著小果。
她的記憶中,隻有太子剛進宮的時候不習慣新環境,哭了一晚上,其餘時間都沒再哭過了,可是自從皇後娘娘出事後,太子又開始哭了,怎麼哄也哄不住。
也許是感受到母親的遠離,小果哭得很凶,嗓子都啞了。
另一個奶娘建議道,“要不通知皇上吧……”
抱著小果的奶娘歎氣道,“皇上現在這情況……”
另一個奶娘猶豫地說,“可是太子這樣一直哭,萬一哭出了毛病,我們更擔待不起啊。”
“也隻能這樣了。”奶娘歎口氣,喚了小太監去長樂宮。
安年捏著扶塵,墊著腳尖,繞過一地的瓶瓶罐罐,穿梭於長樂宮內。
看著這一地的酒瓶子,安年的臉色也難得地難看起來。
娘娘離開過幾次,這次皇上是最傷心地一次,連早朝也沒有上。
他走到龍天昊跟前,隻見龍天昊已經喝得滿麵沱紅,卻還在不停往嘴裏灌酒。
“皇上……”安年低低地喚了一聲。
龍天昊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著安年,“幹什麼?沒看到朕正在喝酒啊?”
安年實話稟報道,“太子一直在哭,奶娘哄不住,怕太子哭出個好歹來,讓皇上您過去看看。”
龍天昊煩躁地將酒瓶扔到地上,“啪”地一聲,酒瓶應聲而碎,沒喝完的酒濺到安年的臉上,“讓他哭吧,哭死算了……”
安年驚恐地跪倒在地,“皇上,太子可是您和娘娘的骨血啊,您要是照顧不好太子,娘娘在遠方又如何安心?”
龍天昊睜開眼,身子踉蹌了幾下,身上的酒意似有消退。
“安年,朕好難過……”
安年上前扶住龍天昊,“皇上,奴才知道您難過,但皇上有太子,有江山,娘娘有一天也會回來的。”
龍天昊無助地搖頭,“不,她不會回來了,朕如此沒用,她不會回來了……”
安年柔聲勸解道,“正因為如此,皇上才更要振作起來,抓出背後使陰謀的小人,有朝一日風風光光地迎回娘娘,叫人再也分不開你們。”
龍天昊噌地搖搖晃晃站起來,雙目恢複了一絲清明,“你說得沒錯,朕要振作起來,朕登基以來,減免雜稅,興修水利工程,無論做什麼朕都衝在最前線,一心為民,從沒有私心,而今,朕一心所為的子民,竟逼朕如此,朕寧願做暴君,也不要再做明君!”
安年趕緊順著龍天昊的話說道,“好好,隻要皇上振作起來,怎樣都行。”
龍天昊鬆開安年,走起路來還是搖搖晃晃,但已經比剛才那頹廢的樣子好了很多,“走吧,朕去看看太子……”
安年臉上浮現一抹喜色,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在龍天昊的身後。
他看著龍天昊從小長到大,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倒,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皇上,您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