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蓉見她臉色不虞,上前說道:“小姐可是在擔心欒姑娘?”
靈榭這會兒心裏正亂著,便胡亂的點了點頭。
“若是如此,小姐大可放心,老莊主和夫人剛去世,莊主要守孝三年,欒姑娘嫁過來至少要三年以後了。”
靈榭茅塞頓開,把手裏的爛草隨手扔掉,“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還是采蓉你機靈!”
“謝小姐誇獎。”采蓉低眉笑道。
儀式選在良辰吉時,靈榭在穀家一名女性長輩的帶領下,進入祖祠,先拜過穀家列祖列宗,上正香,再三拜九叩,禮畢。
而後,靈榭上香,進行續禮,再三拜九叩,穀玄宸身著青竹色繡暗紅滾邊紋的錦袍居中而坐,靈榭正正經經的三叩首後敬茶,穀玄宸接茶稍抿一口,白銳之手中捧著托盤上前,托盤之中擱著一個黑褐色雕紋的盒子。
他從盒子裏拿出一枚碧色玉佩,交給靈榭,靈榭雙手高舉接過,玉佩觸手溫暖,是暖玉?
靈榭忍住好奇,規規矩矩的三扣首,脆生生的說:“謝過義父。”
接下來便是對長輩敬茶,祖祠裏坐了滿滿一屋子人,有專人帶著靈榭一一獻茶,之後被敬茶的長輩則拿出禮物,少不了還要說些稀罕話。
這一圈下來,靈榭早已暈暈乎乎的,想不到她也有這收禮收到手軟的感覺!
之後便是宴席,她今日是正主兒,得以坐在穀玄宸旁邊,桌上的其他人則都是穀玄宸的叔伯,還有一名須發全白的老者,是族裏的三叔公,輩分極高,德高望重,是比族長還要說一不二的人物。
但這三叔公對靈榭卻有些橫挑眉毛豎挑眼的架勢,高高在上的說:“宸兒,這丫頭的身世你可清楚?別是什麼來路不正的孩子,雖說是義女,但咱們穀家名聲世代清白,容不得絲毫玷汙。”
靈榭心裏腹誹這老頭子,臉上卻懵懂的看向穀玄宸,奶聲奶氣的說:“爹爹,什麼是來路不正?”
穀玄宸雖然心中不虞,但麵上功夫卻十分穩當,對三叔公說:“靈榭的父親是一位商人,機緣巧合之下住在了一間客棧,後來又救了晚輩,來路清楚的很,否則晚輩也不會認她。”
“嗯。”三叔公倨傲的點了點頭,手捋著胡須說:“你終是要成家的,藥王穀與穀家世代交好,你莫要將這丫頭嬌慣壞了,今後不要給藥王穀的千金添麻煩才是。”
這次不等穀玄宸開口,靈榭便搶先答道:“太叔公您放心,靈榭會乖的,一定不闖禍。”
如此漂亮的女娃娃,又如此乖巧,方才在儀式上規矩沉靜的模樣早已得了眾人的喜歡,這下便有人為她說話:“嗬嗬,三叔公多心了,都說三歲看老,依我看這丫頭是個好的,比我那被慣壞的女兒可懂事多了。”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姑娘從一旁的桌上跑過來,拉著那人的手撒嬌道:“爹爹是說我不聽話,不如靈榭聰明懂事嗎?”
眾人仿佛早已習慣,大笑起來,靈榭也看清那小姑娘的模樣,她大概五六歲的模樣,生的極像她的父親,濃眉大眼,頗具英氣,不知為何,靈榭第一眼看見她就有些好感,便對她笑了笑。
那女孩不認生,蹬蹬蹬跑過來,拉著靈榭的手說:“這桌都是長輩,我看你也實在無趣,不如去我們那邊吧,都是族裏的姐妹兄弟,咱們正好熟悉熟悉。”
靈榭自然一百個願意,但還是看向穀玄宸,穀玄宸摸了摸她的頭,溫和道:“去吧,記得莫要貪吃。”
一個是字還沒說完,就被那小姑娘拽著去了旁邊的一桌,桌上果然都是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二三歲,她坐在那小姑娘的旁邊,低眉順眼的十分安靜。
小姑娘是個愛熱鬧的,自告奮勇給她介紹,“我是你父親的表妹,我叫穀寧,你應該叫我表姑母!”
桌上一名七八歲的女孩差點將口中的茶噴出來,笑的前俯後仰,半天才說:“好你個寧表妹,臉皮真厚!”說完又對靈榭說:“咱們年歲差不多,沒那些老掉牙的規矩,以後還是以姓名相稱吧,我是穀柔,今年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