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如玉與顧憐依著吩咐分別請了戚寶嬌與江姝玉,戚寶嬌所居玉照宮亦在東苑,先姝玉一步到來,適時安檀正在飲茶,殿外已有了玎玲笑聲,戚寶嬌跨進殿門,看似心情大好,請了安笑道:“還是元妃娘娘有法子,區區半月便已有了消息。”
安檀自顧飲茶,隨手指了下首的位置示意戚寶嬌落座,淡道:“有是有了,卻並非什麼高興事,不過是本宮猜測,當不得準。”
戚寶嬌抿唇一笑:“人證在手,娘娘還怕審不出嗎?”
正說笑著,姝玉便已來了,隻是姝玉不比寶嬌難辦歡雀,倒是趁著麵容,眼周也有微紅的痕跡,施了禮便坐了,安檀本欲詢問,隻是念著是姝玉的私事,便按捺下來道:“昨日的消息本宮已命如玉與顧憐分別告知二位,如今有了梨幽為證,想必行事也可輕鬆些。”
戚寶嬌也正色道:“如今當務之急便是尋個由頭讓皇上知曉此事,隻有皇上才可為淩淑儀平反。”
安檀頷首道:“本宮確實這樣打算,隻是本宮昨夜擒拿梨幽後,她甚不配合,本以為可以裏應外合,治韋氏之罪,如今看來,卻十分不易。”
姝玉也一掃頹然,肅了神色道:“她竟配合?梨幽是韋貴嬪供出,她竟會維護韋氏?”
“倒也不至維護,”安檀垂眸冷笑道:“但她憎恨本宮之心與韋氏相差無幾,自然不會輕易協助本宮。”
戚寶嬌對這般賣主求榮之徒並無半分憐惜,隻冷笑道:“娘娘何至惆悵,背主忘恩之輩,嘴巴能有多牢靠?娘娘隻管嚴刑逼供,不怕她不說!”
安檀淡笑道:“既已擒拿梨幽,本宮無須逼供,便已知曉大概。隻是沒有梨幽這一節,恐怕惹是生非。”
姝玉見狀忙問道:“聽姐姐的意思,可是有了主意?”
安檀麵露難色,隻歎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千頭萬緒,恐橫生枝節,又需二位妹妹奔波襄助,本宮於心不忍。”
戚寶嬌忙道:“不過奔走一二,娘娘何須這般客氣?”
姝玉亦點頭,安檀見狀歎了口氣,道:“並非易事,本宮也不知是否可行,不過一試罷了。”
戚寶嬌又道:“梨幽不願配合,嬪妾便已想不出法子。現下娘娘有了主意,嬪妾省下這些心思為此事盡心都是應當,即便不可也值得一試,娘娘隻管吩咐就是。”
姝玉亦道:“戚姐姐所言不錯,姐姐大刀闊斧、行事果決,已做了許多,該是我們二人盡心的時候了。”
安檀蹙眉歎息,思忖片刻細細講計策說出,見二人悉心聆聽,又道:“本宮想借白氏之手,隻是白氏如今瘋癲無狀、又身在永巷那般人多口雜之地,隻怕不易行事。”
殿中寂靜無聲,可見安檀此舉令二人為難,倒是戚寶嬌凝神細思,道:“娘娘倒也無不可,若是梨幽不肯麵聖說出實情,這卻是唯一的法子了。”
“無論梨幽肯不肯麵聖,這都是唯一的辦法,”姝玉出聲道,“梨幽麵聖反而不妥,當日她咬定是淩淑儀所為,時隔數月,驟然翻供必不可信,皇上還會因此疑心姐姐。”
“我倒覺得不至如此,”戚寶嬌道,“怎麼說也是娘娘身受其害,當年矛頭皆指向淩淑儀,數月查案之後,才知是韋貴嬪。呈上證據,倒也說得通。”
安檀倒是沒有想到姝玉所言,細想之下心底明晰,隻道:“姝兒所言有理,此事久矣,若是皇上認定咱們部署陷害韋氏、落井下石,時間上綽綽有餘。本是韋氏之過,咱們本不必惹這一身腥。更何況,擒來梨幽也非光彩之舉,還是不要讓皇上知曉的好。”
戚寶嬌見二人同心,也不好再說,問道:“此計雖好,隻是白氏如今不知肯不肯聽得進去,白氏如今藥石無醫,若是不能成事,豈非白費了心思?”
姝玉歎道:“原本隻是賭一賭,本當不得準,若當真無用,恐怕隻有硬逼著梨幽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