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我送你。”肖默凡甕聲甕氣的說,說話間,淡淡的煙草味噴在她的臉上。
“肖默凡我不想騙你,我都想起來了。”顧涼用食指擋在鼻尖,淡淡道,“所以,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麽?”
她和他的距離太近了,讓她極為不自在,條件反射的往旁邊站了站。
“涼涼。”肖默凡上去想要抱她,“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幹什麼,跟我回家休息。”
回家?她淒然一笑。
那不是她的家,是肖默凡的家。
那隻是一座房子而已,一個曾收留過她的房子。
既然夢醒了,就沒有必要再回去了。
顧家沒有了,爸爸死了,她的家在哪兒呢?這個世上還有她的家麽?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
她更為自己感到可笑。在這之前,明明已經有那麼多端倪出現在自己麵前,她還為他百般尋找理由。還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抱歉。
她的一舉一動,都生怕傷害到他,而他隻不過是傷害了自己後又施舍一個所謂的家。
她以為他寵她,愛她,讓自己身心沉淪。殊不知,這所謂的幸福,都是虛偽的假象。
顧涼再次往旁邊讓了讓,冷笑道:“肖默凡,難道你不覺得你現在的關心很可笑麽?你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來關心我呢?愛人?仇人?還是你暫時沒有玩膩的女人?”
“涼涼!”他皺起眉,嚴肅的打斷她的話。
“不要叫我名字!”顧涼怒吼道,“肖默凡需不需要我來提醒你,我們的仇恨不共戴天,你別把我的名字叫髒了。”
“我不管什麼仇恨,現在,你跟我回家。”肖默凡走過去拽住她的胳膊,一用力將她打橫抱起。
“肖默凡你放開我,你是我的仇人!”顧涼在他的懷裏拳打腳踢,她心裏隻有一個意念,那就是不要上他的車,不要去他的家。
肖默凡身形一頓,低頭凝視著她。她口口聲聲的將仇人掛在嘴上,好似拳頭般落在他的心上。轉瞬,他又將他痛苦的目光移開,大步往車前走去。
“放我下來,我要報警了!”
“救命啊!搶劫!有人非禮了!”
“肖默凡你王八蛋!”
眼看著肖默凡已經打開了車門,顧涼來不及反應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可他似乎沒有一點知覺,她隻能加大力度,憤恨的咬下去。
他吃痛,隨即咬牙忍住了。這個時候,隻要她能跟自己回去,能泄心頭之恨,隨便她怎麼樣都行。
她咬不動了,他巋然不動,隨即將她塞到車裏。
肖默凡很快鑽到駕駛室,發動了車子,迅速往小區門口駛去。
上了路,車脫了軌般在馬路上疾馳,她看到肖默凡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了。即便是遇到紅燈,他也直接闖了過去。
她隻能妥協道:“肖默凡,你要我現在跟你回去也行。”
他臉色緊繃:“你想怎麼樣?”
他了解她,她絕不是聽話的人。這個時候的順從,肯定是有後話的。
果然,她冷聲道:“回去拿結婚證,我們去離婚。”
顧涼沒有聽見肖默凡的回答,隻見他迅速的在車輛中穿行,似是失去理智一般。驚慌中,從十字路口的另一側衝過來一輛大卡車,向他們的車直駛過來。
“肖默凡你瘋了!”顧涼不由自主的吼出聲來。
她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影像就是昨晚的夢,肖默凡腦袋流著血靠在車窗上。她心裏是怨恨的,可還是害怕他出事。
好在,大卡車快速的刹住車,兩人相安無事的駛過路口。
許是剛剛一幕太過凶險,肖默凡將車速慢了下來。
“要麼你放我下來,要麼我們現在就去離婚。”顧涼硬著嗓子說道。
對眼前這個男人她毫無辦法,總是不由自主的繳械投降。可是現在她不能,她必須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而讓她失去這些的,正是她愛到刻骨銘心的人。若想擺脫對他的留念,唯一的方式就是保持距離。
“涼涼,我沒有害死爸爸。”肖默凡沉吟了會兒說道。
“那是我爸爸!”顧涼糾正道,“你沒有資格這麼叫他。你跟周特助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顧氏資金出了問題爸爸找你幫忙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知道v集團有問題為什麼不說。肖默凡,v集團是不是你安排的,你這麼做良心不會痛麽?爸爸一直疼愛你,從你八歲開始每年為你過生日,參加你的畢業典禮,見證你每一個重要時刻。我的家長會他可能會讓秘書去參加,而你的他又有哪一次沒有去?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見死不救的!他的葬禮是你操辦的吧,爸爸有沒有托夢告訴你,說他死不瞑目,陰魂不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