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主家的小丫頭 16.不準赤足(1 / 2)

那邊廂,郭氏和韓茵蘭打量著客來居裏的擺設,眼底有些不可置信的驚詫,韓茵蘭摸了摸那張雕花大床上的床幔,終於忍不住說:“娘,這真是軟煙羅嗎?”

郭氏收回目光,語氣有些不悅:“別那麼小家子氣!記住,你是京城來的韓家小姐!眼界高一點,千萬別露出這種沒見過世麵的表情。”

見女兒拿起多寶格上一架精致的繡屏,她接著說:“看見沒?那兩個小的,雖然穿著一身布衣,但頭上戴的那兩件首飾,至少值這個數!”

見到母親的手掌翻了好幾下,想到自己頭上五兩銀子的簪子,韓茵蘭眼底湧起一絲羨慕:“那兩個孩子,長得可真好看!”

“所以啊!連這種外人,你表姑婆都花大銀子養著,她膝下沒有其他人,就當是養了個小貓小狗逗逗趣。你不用,你是正兒八經的韓家的姑娘,往後,記得孝順些,多討她歡心!有你的好處!”

韓茵蘭點頭應下,眼前卻不由自主浮現出關朗那張豐神俊朗的臉。

至於康月,一回到明珠居,就取下脖子上的瓔珞和頭上的翡翠,放到床頭一個小木匣子裏,裏麵還有一套白玉的頭麵,玉質溫潤,正是她上次見關二奶奶戴過的那套,還有一些其他首飾。

她可是親眼見到今天關朗付賬時給的是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如今這世道,一條人命才值三百兩,這些首飾,她可得好好收著。

“在幹什麼?”關朗清潤的聲音響起。

康月想也不想就回答:“在藏寶貝啊!好幾百兩銀子呢!”

“哦?聽老祖宗說,她其實給了你一些首飾,怎麼沒見你戴?”

“叮叮當當的,我嫌煩。而且,朗叔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坐不住,我怕弄壞了。”

“壞了就壞了,再買就是。難道月兒不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關朗有些不解,他接觸的女子不多,但應當沒有女孩子不愛美的吧?

“隻有長得醜的人才要靠滿頭珠翠來吸引人家注意,我長得這麼好看,就用不著那些了!”

康月這番話說得是毫不臉紅,頓了頓又接著說:“不過,朗叔您往後要是看到什麼適合我的首飾,還是替我帶幾樣回來吧。畢竟,錦上添花一下也是好的。再說,我說您侄女,我打扮得好看點,您也有麵子不是麼?”

關朗被康月逗笑了,這個小丫頭,總是這般出人意料,現在每天睡前,關朗都要來尋她說說話,每次聊完天,都如雪霽雲開般舒暢。

從這日起,康月裝首飾的小木匣漸漸變成了大木匣,後來甚至變成了一堆木箱子,關朗把替她置辦首飾當成了樂趣。如果他知道康月存首飾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關朗出點啥事,她可以有財傍身,不知關朗作何感想?

反正,康月已經認定關朗定是有什麼灰色收入,長此以往,定有風險……

心裏存了這個疑問,又想不好怎麼去問關朗,康月就有些懨懨起來。這一日趙夫子正在給兩人講莊子,見康月有些走神,就抓了她非要她說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和“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康月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種爭論幾千年的這麼深奧的哲學命題,她一個混娛樂圈的隻學了一堆亂七八糟知識的人怎麼說得清楚?

聰明的次數太多了,她決定今日扮一回蠢,清清嗓子,她說:“回夫子,月兒覺得,這莊子,是個吵架高手!”

可不是嗎?反正不管對方怎麼說,都是他有理,若是讓他組個辯論隊,絕對可以橫掃天下。

趙夫子又一次被康月的奇思妙想驚著了,這些日子,他最大的愛好,就是逗康月說話。康月是什麼人?麵對一堆黑乎乎的話筒和亮瞎眼的閃光燈都能說出n個理由和真相的金牌助理,還應付不了趙夫子這個古人?

見趙夫子無奈扶額,啞口無言,康月又說:“夫子,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會在官場混不下去了。”

這位夫子,的確才高八鬥,滿腹經綸,但問題是你跟他講任何事情,他都一定會引經據典,也就是說——會跟你講道理。但這世上,哪有處處講道理的地方?

趙夫子在翰林院,每每麵對那群深諳官場生存之道,腹黑無恥無下限的人的歪理時,均無言以對。

康月的話似乎讓他回憶起了某些事情,有些自嘲地說:“是啊,這是個糟糕的世道,好人沉默不語,混蛋高談闊論!”言語間滿是蕭瑟。

康月見這心不在焉的人又多了一個,知道今日這書,是讀不了了,就提議去海邊走走。

望海山莊背後就有一片小小的海灘,往日,他們就在這私人沙灘上活動,但今日,趙夫子卻把兩人帶到了上次關朗帶康月他們去過的那處沙灘。

“浮天滄海遠,去世法舟輕。”麵對碧藍的晴空,雪白的浪花,金黃的沙灘,一大二小心情頃刻舒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