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銳,最重要的是,當時你所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蘇墨徑自打開車門走下去,甚至不給沈軒銳再問的機會。

已是傍晚時分,蘇墨站在路邊,秋風拂揚著絲絲冷意直讓人腦袋更加清醒了幾分。

“蘇墨!”

沈軒銳急急的下來車,他幾步繞過車頭站在蘇墨麵前,氣息因為急切的步伐而略顯淩亂,男人五指緊緊握住蘇墨手腕,額角青筋突突的跳,清淡冷峻的眸子在這一刻失了平日裏的沉靜,像是海潮洶湧的大海。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男人出口的聲音幾乎在風聲中破碎,蘇墨死死壓住眼底的疼痛酸澀,她輕抬下頜,倨傲的態度再一次將兩人推進無邊的懸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沈軒銳,我沒興趣伺候完老子再伺候兒子。”

握住蘇墨的手指用力到幾乎掐斷她的手腕,蘇墨咬著牙忍住痛,倨傲的視線與男人冷雋的視線相撞,誰也沒有避開,隻是任時光在裏麵回流泯滅,終究四散開來流向一片未知的未來。

蘇墨輕啟唇畔,聲音帶著現實而刻骨的冷漠,“更況且,我身邊的男人,是裴琅。”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沒有他的位置。

蘇墨,你是這個意思嗎!

手,慢慢鬆開。沈軒銳挺拔頎長的身姿站在蘇墨麵前,眼眸裏是岑冷的濃重,仿佛被一片烏雲籠罩一般,整片眸光裏探不到一絲光亮。

心,已經痛到無法再痛。

是他自私,還是她自私。

他無法直接利落的開口說,他不在乎。

他怎麼可能不在乎,他在乎的要死。那個純澀年華裏,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孩,給了他第一次心動和第一次心傷。

他多少個第一次,給了她,也因她而賜予了無數次第一次。

可現在,她卻以這樣的方式,割斷彼此之間僅有的一點點的情絲。

“墨墨,這就是你今天要跟我談的所有?”聲音低嘎,仿似被碾砣碾過的音調,沉痛的嘶啞。

渾身襲來一陣冷意,蘇墨連說聲是都吐不出來,聲帶被拉到極限,仿佛張嘴就要繃斷。

“嗬,墨墨,再遇到你,我曾一度以為是上天的旨意,你我之間終有緣分,到最後,還是要以這樣的形式結束嗎?”

深吸口氣,沈軒銳視線偏向別處,蘇墨的角度能看到他殷紅的眼眶,她心底一澀,幾乎撐不住那高傲的頭顱,想要離開的,腳步卻像被死死釘住一樣,動都動不了。

“墨墨,你是不是從沒想過,我的心,也會痛?!”

蘇墨,你真的很自私。這樣的事情,倘若你不說,我沈軒銳會一輩子當做不知道,會一輩子傾盡全力去彌補那些因為我的不足夠強大而造成的傷害,會傾盡全力消除掉一切阻礙,會一輩子對你好。

可是,蘇墨,你連這一點機會和希望都不肯給我,你明明白白的把這樣醜陋的真相撕開在我的眼前,讓我連一句自欺的話都說不出來。

夕陽西下,最後的一縷光束投映在兩人身上,沈軒銳抬眸對著西下的紅彤彤的太陽看過去,心底的無力感再一次蔓延全身。

無論他如何努力,就如這西下的夕陽,他想留也留不住。

“我們,結束吧。沈軒銳,就當你從不曾認識過我。”

蘇墨轉身背離沈軒銳,踏出去的步子不帶一絲留戀和遲疑,女人纖細的身子在夕陽下投下長長一段影子,沈軒銳沒再追過去,他的視線落在蘇墨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