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種種,各種各樣的問題縈繞在耳旁,回到了工廠裏那間小屋子床上的趙明,硬是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何去何從?他拿不定注意,或許一切隻能等待密匙回到手裏,再做定論。工廠裏的氣氛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像個老奸巨猾獵人一般的張國信,沉默的指揮手下在做著準備,一輛輛卡車不知從什麼地方接連駛入工廠,卡車上,一隻隻沉重的木箱堆放在了茅草堆裏。
趙明知道這個場景,他在電視上看過幾乎相同的場景。於是他不用看都可以知道那些木箱子裏全都是代表了死亡的武器。
彈藥,車輛,重型裝備,越來越多的身影。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愈發明顯,暴風雨來臨之前,本應該平靜的夜晚卻是無法按耐住內心的躁動,吵鬧著要變得癲狂。
趙明甚至都不願意去問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死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說句不好聽的話,趙明覺得他都已經麻木了。
每個人都需要為他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去努力。不論張國信的最終目的會是什麼,但所有的準備,都必然是為了那最後一擊。
隻不過,令趙明覺得奇怪的是,張國信沒有再關心密匙的所在,仿佛,於他而言,即將到來的戰鬥,其實和密匙已經沒有了關係!
時間飛快流逝,趙明選擇蜷縮在房間裏,除非必要的事情,否則堅決不出門。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在逃避,還是什麼?
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白天和黑夜其實並沒有任何區別,趙明甚至都沒有打開電視,雖然從手機上的時間來看,現在已經是第二天,這座城市,伴隨著張國信所準備的那些武器,那些車輛,一個接著一個的駛出了工廠,腥風血雨的一麵必然無法阻擋的發生了。
期間,張國信來過幾回,一夜的功夫,他仿佛又蒼老了很多,就連頭上的白發都多了不少,語氣也略微顯出了疲憊。
中午十二點左右,張國信再次敲門進入了這間屋子,這一次,陪他來的是幾名手下,那些手下提著散發出誘人香味的飯菜,其中還有一個提溜著張小桌子進來。
轉眼功夫,幾人麻溜的組裝出了一套臨時吃飯的家夥。隨後,手下們盡數離開,張國信招手示意趙明坐到桌邊來。
小桌子上的飯菜並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事實上,恰恰相反,十來個菜都是些大排檔上主流的品種,隻不過稍微做的精致了一點。
張國信客氣的取過桌邊五六元,與其身份極度不搭的普通啤酒,‘啪啪’開啟了兩瓶,遞了一瓶過來,“趙警官,來喝一點。”
趙明挑了挑眉頭,對於張國信這番極為奇怪的改變,心裏雖然有了大致的想法,但他本能的卻是不願意去接受。
誠然,張國信是好人嗎?不是!但張國信是惡人嗎?恐怕這個問題並不是隨便能夠給出確定答案的。
自己的內心是不會說謊的東西。下了床,坐到張國信對麵的趙明,這一刻,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對張國信的不舍!
“張老板,今天怎麼有如此雅興?”雖然不舍,但趙明明白這樣一頓飯菜的意義,所以他強忍住悲痛,盡可能的擺出好心情,笑出來。
張國信樂嗬嗬的點頭,略顯蒼老的臉上,悲涼的意味時不時的流露出來,盡管他竭力掩飾,可到底還是可以瞧見。
“趙警官,我與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哈哈,現在想想,明明隻不過才是半個來月之前的事情,卻好像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你說,如果那天早上,我不管不顧的殺了你,事情的發展會不會與現在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