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1
到吳同誌，從座位上起身，坐到沙發上，見昊同誌仍站著，拍拍另一張沙發，坐，坐呀，昊同誌過去坐下局長重義站起來去泡茶，吳同誌別泡了， 一早晨已經喝過兩開新泡茶， 白已泡一開。到環秀文化館老那兒又喝了一開，喝飽了，局長說，也好，再又坐下，側著臉看看吳同誌。說。你是抽煙的吧，想抽的話，我不反對，吳同誌說。也沒有那麼大的癮，看牆上貼著請勿吸煙的宣傳招貼，指指局長說那是唬唬外人的，其實我自己，有時候，也來一支，解解悶，指指自己辦公桌的抽屜，那裏邊，有，見吳同誌滿臉疑笑，說，別亂猜，不是來和你議論香煙的，問問你，飯店的情形，聽說你的飯店，前天開業了吳同誌說，怎麼是我的飯店呀，我隻不過占了一條桌腿罷，局長說，那是，那是，我們都知道，你是人股的，至少是飯店的一份子吧，笑眯眯地看著昊同誌，慢慢地說。我們也知道，其實主要的扛作是你做的是不是嗎，昊同誌說，沒有的事，是大家做的，我們的鄰居錢梅子，年紀也不算很大，下崗了，想做點事情，她一個人，她一家子，也是做不起來的大家幫忙，局長仍然笑，說，恐怕主要是你在起作用吧，昊同誌說，我這人，局長你是知道的。又沒有什麼能力，局長笑著搖頭。說，錯了，錯了，說反廠，其實我們局裏也都知道你的能力，隻是晚了一步麼，看吳同誌有些不明白的樣子， 又說，本來我們考慮，想把你抽出來，搞個經營部，現在，現在也許是遲了一些你大概把自己的精力要投到自己的飯店卜雲吧，昊同誌說，沒有的事，我投什麼精力，我隻是入一一份股罷，別的什麼我才不管他，有經理管事，也輪人著我管呀，局長盯著吳同誌看看，說，那麼，那麼如果局裏真的要搞經營部。你仍然願意？吳同誌愣了一愣說，我們局裏，能人多的是呀，局長說，那倒也不假。隻是我們比較信任你，你們科裏約入也都反映你能幹事情呀，昊同誌一笑，說真是很看得起我呢，隻是，女沒有想過這事情，局長說，不急。不急這事情也隻不過嘴七說說，也沒有拿到具體的議事日程上，隻是先和你通個氣，看看你的態度吳同誌張了張嘴，局長說，對了。你那飯店開在什麼地方，一吳同誌告訴就在自己家門口， 十分方便，局長說，哪天我們有客人，也到你那兒去看看，吳同誌說，那太好了，說話時突然就想到那個周一匕任抓住錢梅子的手不放向覺民生氣的情形，想。那周主任說話倒是算數，又想，若是將自己單位的客人也都拉過去倒是好事呢，再想若是發動大家將自己單位的關係都接上，正作著美好想象，聽得局長說，別隻想到小家不想大家呀。吳同誌回過神來，說，那是，那是，向局長告辭。
回到自己科粱，向幾個人說，你們害我，幾個人大笑。說，怎麼是害你，是救你，昊同誌說，局長以為找耍陰謀詭計，科長說不會的，這共人，多少年堆在一起，淮誰什麼樣，誰誰什麼樣。哪個肚裏沒數，吳同誌說，虧你們想得出，叫我去搞經營呀，賺了錢養活你們呀。大家說。那你就做一阿經濟雷鋒吧，我們題詞，向你學習。吳同誌說，你們怎麼早不說我能幹，有能力大家說，現在說也不遲呀，又說，像你這樣的搞經營，至少給你做個什麼經理，好，讓給你們哪位也罷，長的人才敢，昊同誌心想。算個什麼董事長。現成經理，昊同誌說，好是挺大家笑，說，我們不敢，隻有做董事你們打聽我的消息倒打聽得很準，我
過了兩天吳同誌正在店裏，有他的電話，過去一接，竟是局長打來了，吳同誌心裏一緊張，局長說，吳同誌呀，我到你辦公室一看，你不在，就知道你準在飯店，吳同誌說我正準備回單位去呢，局長二笑，說，別誤會，我並不是來查你上不上班，我們今天有客人。到你那兒吃。
到下晚，局長果然帶著人來，也沒有什麼客人，都是局裏幾個科的桌，坐得滿滿擠擠的局長讓昊同誌也一起坐下，氣氛很熱烈，先要了啤酒和葡萄酒，喝著不過癮，又來白的，局長也很高興，平時保身體，不怎麼肯喝，這會兒也放開了自己，皆大歡喜，吃飽喝足人家站起來，謝過吳同誌。吳同誌說怎麼謝我，謝我們局長呀，局長說，謝你謝你，吃你的飯怎麼不謝你，大家跟著說，那是那是，吃你的飯不謝你謝誰錢梅子過來，等著局長叫結帳，局長卻像是將吃飯付錢的事情忘了， 一群人隻往外走，嘴上說，不用送不用送，別客氣另i客氣，錢梅子向吳同誌看看，將帳單舉到他的眼前，吳同誌沒法，隻好接過帳羊追上局長，遞過去，道，局長。如果沒帶現金。簽個字也行，局長一愣，朝吳同誌看看，再肴看帳單，說，啊，簽字。簽字，到處找筆，沒有找到，錢梅子到櫃台上支過來交給局長，局長簽過字，將帳單還洽吳同誌，道不錯不錯，有特色，下次有客人，還來你這兒，吳同誌送他們到外麵，道了別，再回進來，錢梅戶說你不該說沒帶現金就簽字，這字簽了，錢拿不到，千年不賴萬年不還怎麼辦，說起來吧，
兩桌飯錢，跟人家計較也太顯得沒氣量，但是你大計較吧，今天你一桌明天他一桌，飯店還開不開呀，吳同誌說，你別急，我知道，我們局長這裏，沒有問題，錢梅子說，那你負責啊，吳同誌說，沒事。
隔日吳同誌到單位上班，有事無事到局長辦公室轉一轉。局長見了他，笑笑，間問飯店情形，隻字不提吃飯的事情，昊同誌也不好直說，心裏別扭，到自己科裏向同事幾個說，同事的笑，說，你開張也沒請我們局長，這就算你請局長一頓也是應該麼，昊同誌無話可說。
又過兩天，向齡領來兩桌客，按最高的標準吃了。掏錢包，說呀，忘了帶現金，向齡說，沒事，沒事，記個帳哪天經過，來付一下就行了，這就走了人，錢梅子呢，等這兩桌飯錢，等了多天也沒有人過來給錢，有急，向吳誌說說，吳同誌說沒事，向樸的熟人，沒事的，錢梅子也不好再多說，再等，仍然沒有見錢，錢梅子忍不住，找個機會當著吳同誌的麵問了向淤，向磚一瞼驚訝，道，怎麼，沒興給錢，錢梅子說，哪來呀， 鬼影子也沒見一個， 句齡說，不可能說好第二天就來付清的，不可能。我友不是那樣的人，錢梅7說會不會忘了，你問一問，向聆會兒我給打個電話，錢梅子說，別一會兒了你這就打， 向齡一笑，就打電話，那邊說人不在，問向磚哪裏，有什麼事，向聆說廠，又問是哪一家飯店，向齡再說，那邊好像是將飯店名字記了下去，向轉掛了電話，向錢梅子道明天會來付錢，錢梅子想了想伸手向向讚道你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向聆愣了一下，說，有這必要嗎，錢梅子句吳同誌看肴，吳同誌向向轉說，你給她吧，由錢梅子直接聯係，也省你的麻煩，向放將電話號碼抄下來交給錢梅子，錢梅子收了，臉.露出些笑意，向轉說，吳同誌你們局長的飯錢也沒有付吧，大家笑得尷尬。
向樸介紹過來的兩桌飯錢一直沒有來付，錢梅子打了好些次電話。都不是向轉的朋友接的，接電話的小姐態度挺好，每次都說這點小錢，明天一定來付，但是永遠也等不到他們的明天，錢梅子問吳同誌怎麼辦，吳同誌說，你也別盯得太急，就兩桌飯錢，又是向轉的事情，向齡的事情，好商量，錢梅子歎口氣，道，說自己人好商量，這也太好商量了，吃飯不給錢，這就是自己人呀？早知如此，還不如和外人汀交道，該怎麼是怎麼，有話也好直接說出來，現在這樣，礙著自己人的麵子。你們大家都也不管，叫我怎麼辦，吳同誌說，你別急，我們商量看怎麼讓向放去把錢要回來，錢梅子說，你還說向焚呢，你們局長那裏你就不追了，到底怎麼說？吳同誌說，我已經到局長辦公室繞過好幾回，他隻字不提吃飯的事情，會不會忘記了呢，錢梅子說，怎麼會忘記，吳同誌為難，說，我呢，真的不好開口，錢梅子說，你這一桌的錢若是不要回來，以後欠帳的會越來越多，向小桐的同學聚會的錢還沒付呢。還有向小杉的小姐妹過生日的那一桌，他們都看你呢，吳同誌說，我知道，心裏下了決心，咬了咬牙。
下一天一上班就到局長辦公室，局長說，吳同誌，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吳同誌心中一喜，局長呢不急不忙給遞了煙，抽了幾口才慢慢地說，吳同誌呀，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掛記著我們去你們飯店吃的那頓飯，飯錢到現在沒有付，你呢，有事沒事到我辦公室門口轉過好幾回，我也知道你是為這事情來轉的，被局長這麼一說，吳同誌很不好意思，說，沒有的事，局長笑了，說這是應該的，開飯店，若是都像我們這樣吃白食，你白幹還得倒貼，我呢，對這件事情是這樣想的，局裏倒不是在意這一領飯錢，吃破了天去不過一千塊錢吧，吳同誌說，哪裏哪裏，哪裏能收一千塊，局長說，是吧，至多呢，也不過一千以內，局裏不會拿不出這點小錢的，但是為什麼一直拖著呢，吳同誌說，沒事，沒事，以後再說也不邊想到其他欠付的許多飯錢，想到錢梅子對他的期待的目光，心裏就恨自己，局長笑了笑，又說，吳同誌，你呢，是我們局裏一個幹部，雖然不是科級，但也算是個老同誌了，在單位人緣關係也不錯，局裏對你也不是沒有培養的想法，但是呢，你開了飯店，吳同誌說，不能算是我開的飯店，我是在職的，按規定我不能開飯店，局長說，這我知道，你不會違紀違法的，但是背後大家說起來，都是這樣說，大家雖然也知道你的情況，但是一旦看到你們開成了蠻像樣的飯店，總會有些想法，背後呢，議論的也有，我也聽過不少。我是希望他們不要議論，對你的為人，我們大家都了解，但是群眾的嘴你是封不住的，他們要說，你也沒有辦法，下行政命令也是沒有用的，吳同誌說，這我知道，我也是有思想準備的，要幹點事情，總有人要說話的，我有準備的，局長說，起初呢，我倒是一番好意，借接待請客為名，把局裏中層一級的幹部請到你那裏，吃一頓，也算是替你在局裏宣傳宣傳，哪裏想到呢，吃過不久，就出了個間題，吳同誌一緊張，問，什麼間題，局長說，市紀委的人居然也知道了，到我們局裏來查過，吳同誌更加緊張了，說，查什麼，就是查這頓飯？局長卻不怎麼緊張，說，元查一頓飯呢，也太不值得了，也許他們認為能抓個典型出來吧，吳同誌說，怎麼樣？局長說，他們是暗查的，結果什麼也沒有，倒覺得我們是很廉政呢，唯一的一次局裏自己人拿公款吃喝的帳，卻是一筆沒有付的帳，所以也等於沒有這事情，昊同誌說，怎麼連紀委都知道呢？局長慢慢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交給吳同誌看，吳同誌看信封，是寫給紀委的，說，怎麼，有人告我了局長寬鬆地笑笑，說，不是告的你，是告的我，你看看信的內容吧，吳同誌看信，心裏很亂，隻是看了個大概，是局裏哪個好事者寫的匿名信， 自稱一個真正的馬列主義者。揭發局長帶領局中層幹部大吃大喝，以接待請客為名，其實根本就沒有客人，全是自己人，如此腐敗的行為，希望紀委檢查部門認真查處，吳同誌說，局長，就是指的到我們飯店吃的那一次？局長說，就是那一次，其他還哪裏有，就這一次，就被人告廠，哪還敢多吃，吳同誌說，這個人，也是多嘴多舌，吃一頓飯，也算腐敗，那天底下腐敗的事情還了得，局長說，話是這麼說，但是用公款大吃大喝卻是在檢查範圍的，說出去，確實不好聽，雖然也不至於上綱上線，但是對我們局的精神文明等都是有影響的，要扣分的，如果紀委真的抓典型，那就更糟糕，吳同誌說，紀委說要抓典型了？局長說，開始也許是想抓的吧，不然為什麼瞞著我下來調查結果也調查不出什麼。就收了兵，也不抓典型了，把信也轉給我們處理，這點小事情，他也值不得抓，但是我們呢，是要小心為妙了，吳同誌說，想頓飯的小事。局長說，是呀，你看是小事，有的人會拿個雞毛當令箭的，所以吳同誌，我今天找你呢，隻要把事情和你說清楚，那…頓飯錢呢，早晚要付給你的，隻是時間上可能得過一段時間，現在紀委的人剛走，我不能冒這個險，另外呢，我還得和會計商量，做個別的什麼帳，要不能仍然走不了帳的，會計呢，那天偏偏沒有叫她，也是個小小的失誤，也不知她願意不願意，還得慢慢看時機商量起來，吳同誌，你不要太急，別老放在心上，吳同誌說，我不放在心上，局長說，你不放在心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