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1(2 / 3)

吳同誌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在門口站了好一會,這一段時間裏,他竟覺得頭腦裏一片空白。

下班出來,正要推自行車,感覺到馬路對麵有個人在看他,回頭一看,竟是於小婉,心裏一跳,推著自行車過去,說,於小婉,你在這裏?於小婉說,我在等你吳同誌說,你怎麼不進來找我,等了多久?於小婉說,我也剛到,估計你也快下班了,要不然我才不會那麼傻,站在馬路仁於等?昊同誌推著自行車,於小婉跟在一邊,沿著馬路邊慢慢往前,吳同誌等於小婉說話,於小婉卻一時沒有說話。昊同誌便有些心慌似的,不知怎麼辦好,腳步竟有些亂,差點將自行車的輪子壓著自己的腳,於小婉抿嘴一笑,說,你慌什麼,昊同誌說,於小婉,你找我有事?於小婉說,沒事就不能找你你別忘了,我還替你借了隻萬塊錢,這麼快就忘記我了?看吳同誌尷尬,又笑了笑,說,你別緊張,我不是來問你要錢的,剛才我騙你的我也不是專門來等你的,我正好路過你們文化局門口,突然就站定了,就看見你從裏邊出來,你以為我在等你呢,吳同誌說,原來,心裏不怎麼緊張了,但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於小婉問廠間情況,吳同誌說了說,主要是吃飯欠帳的間題淮弄,其他倒還好辦,於小婉說,這是大家共同麵臨的間題,又說了一些話,就分手各自回去。

到了家,看向小桐擺著臉,知道又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也不敢多嘴,悶悶地吃飯,吳為突然說,今天下班時個女的一起走,吳同誌一愣,看看向小桐的臉,向小桐隻作不聽見,吳為又說,我在汽車上看見的,你們一邊走路一邊說話,吳同誌向向小桐說,下班時出門正好碰見於小婉經過,向小桐說,你不必特意向我解釋,吳同誌說,我沒有解釋,我隻是說說,向小桐說。很湊巧呀,吳同誌說,是很巧向小桐說,無巧不成書,吳同誌不再多說什麼,知道多說也沒有好結果,吃了飯,就往前麵飯店看看,發現錢梅子幾個人興寄采烈,說,有大了。

原來有個和阿兵關係很好的公司經理,正在籌備公司成立十周年的慶祝會,要辦十二桌,阿兵呢,已經初步將經理說動了心,把十二桌酒席拉到錢同誌飯店來辦,錢梅子情緒也高起來,積極性調動起來,間什麼時候來吃,嗬兵說,還不要高興得太早,經理呢,雖然是同意了,但是花錢一定要經過經辦人的手,經辦人同意了,經理的話才算數,經辦人厲害,經理怕她,錢梅子說,有這樣的事情,阿兵說,當然有,什麼叫因水降物降一物呢,我那經理朋友的經辦人呢,又比較特殊,是經理的那個,錢梅子說,什麼?阿兵說,情人,錢梅子說,是個女的?阿兵說,你不要看是個女的,胃口大得嚇煞人,開口就要百分之三十的回扣,錢梅子脫口說,不可能,阿兵說,三十可能是高了一點,但也屬行情之內,錢梅子說,我總共的利潤也不過三十,我全給她?阿兵說,利潤多少錢梅子你自己有數,錢梅子有點惱了,說,阿兵,你是不是說,我謊報利潤?阿兵說哪裏話,你這麼多心,大家還怎麼合夥做事情,國平也說,錢梅子你太多心,錢梅子仍然生氣,說,阿兵我告訴你,你不信任我,我還不信任你呢,阿兵說,我是有感覺的,你以為我在裏邊拿了好處是吧,你以為百分之三十中有我的好處是吧,錢梅子倒說不出話來,阿兵卻一笑,說,不過我這個人,有個長處,就是不怕被人冤枉,我在自己單位,也常常被人冤枉,怎麼呢,我還是我,笑著看錢梅子,問,錢梅子,這十二桌呢,你到底做不做,錢梅子說,降到一二十五我就做,阿兵讓了步,說,好,好。我再雲商量,當時就給經理朋友打電話,經理朋友說,我是沒有意見的呀,阿兵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啦,我說動了她就成了,阿兵呢,隻好再給經理朋友的經辦人打電話,好話說了一大籮,最後總算鬆了口。

十二桌酒席剛好把錢同誌飯店全部包下來,辦得非常成功,最後大家上路前,經辦向阿兵要回扣的錢,嗬兵來和錢梅子說,錢梅子說,現在不能給錢,阿兵說,為什麼,他們不是給了支票,錢梅子說,支票要等兌現了才算數,現在銀行都關門了,我明天到銀行,明天拿到錢,就給你,你就送去,也不見得就差這一晚上吧,阿兵說。這叫我難了,我答應人家。今天飯後就付清的,錢梅子說,我拿不出來,阿兵苦著臉,你不拿出來,要我的命了,戶說,我來和她說清楚,這也是規矩。規矩她應該知道的,阿兵連連作揖,道,罷了,罷了,還是我自己向她說明吧。

錢梅子的擔心果然成了事實,阿兵朋友那個公司開的是一張偽造的支票,費了半天周折,錢梅子擺脫了幹係,阿兵呢也打聽到了確切消息,阿兵的消息,叫人哭笑不得。原來阿兵的經理朋友的那個經辦人,早已經謀算好了,辦過十周年慶祝,就卷廠一筆錢逃走了,連最後的這一頓飯錢,不到一萬塊錢,她也做了手腳占為己有,阿兵的經理朋友辛苦了許多年,偌大個公司落下個空殼子,所幸的是,尚有大筆應收款是屬於公司的,那個情人也等不及再收起卷走了。

自從吳同誌的局長白吃了一頓,向放呢也有些問題,又來了阿兵的客人賴這麼大一筆帳,再往後,掛帳的也更多起來,付現金的越來越少,也有給空頭支票的,五花八門,什麼事都有,你說一定要叫他們付現金吧,他們就不來,不來呢,生意就沒有,生意沒分錢進帳也沒有,現在這樣,掛著,但好歹曉得那是該自己的,是應收款,隻是暫在別人的等到收回來,就是自己的,這麼想著,就隻能硬著頭皮禮下做,仍然讓他們來吃,吃了呢,仍然不付現金,掛帳,你若是問一聲什麼時候給錢呢,他說以後一起算總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我們都是朋友,不會對不起朋友的,又說即使不是朋友,我們也不會為了幾個小小的飯錢就籌而挑的北們的孫翻方衝裏,我們的單位在這裏,我們的全家老小也在這裏,我們自己呢。也不見不值這幾個飯錢,所以錢梅子錢經理你盡管放心,就這樣呢,帳當然是越掛越多,而事情呢,仍然在繼續,幾個自封的股東呢,人人都很賣力,都想多拉些客人讓飯店多掙點錢,總是四處打聽,隻要沾得上一點邊的,隻要有飯局,總是盡自己最大能力拉到錢同誌飯店來,但是結果呢,越是賣力的人,欠的也就越多,又因為對方都是朋友,都是關係戶也不好拿人家怎麼辦,存心要給錢的怕是早就給了,不想付帳的才賴賴嘰嘰拖下來這些人,又都不好得罪,隻是如此隻出不進,飯店的日常開支也成了問題,錢悔子哭喪著臉向大家說了好幾回,吳同誌說你對我說我也沒有辦法,和向覺民說,向覺民道,我當初就叫你不要輕舉妄動的,錢梅子說,你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向覺民說,我要是有辦法,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