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眼眶有些紅,頓了下說:“二姐,你會幫姥爺賣果子嗎?”
“什麼?”文青本來已經走了兩步,聽見安以然問話,又轉身走回去在,在門口靠著冷著眼問。
安以然重複道:“我說,我走了後你會幫姥爺賣果子嗎?好多橙子都爛了,得趕緊賣完。”
“你是說讓我站大街上去叫賣?你還不嫌我人沒丟夠啊,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個壞心眼兒的野女人!”文青一聽就大叫起來,站街上叫賣,那是該她做的事兒嗎?
安以然笑笑,努力不讓文青的話影響到自己,坐小板凳上邊添著柴火,低低說了句:“所以,我等家裏果子賣完再走。”
文青吼起來:“你真是太不要臉了,你知不知道我爺根本就不喜歡你,爺奶是心善良,所以才一直沒說讓你走的話,你自己真當自己很招爺奶喜歡嗎?別自以為是了,再怎麼樣,你不是姓‘文’的,你看看,我爺奶掙的錢最後還是我們了,你就是舔著臉要也不會給你一分的,每回趕趟子你賣的錢不都得給我奶了。知道嗎,這就是差距,你永遠也不能跟我們比,所以你還是識相一點吧。”
有一句戳到安以然軟肋了,那就是她永遠不能跟他們比,因為她不姓文。
可姓不姓文有關係嗎?她身上也留著文家一半的血啊,姥姥姥爺也是她的親人啊,為什麼要這樣說?
忽地站起來,聲音提高了些:“二姐,你別太過分了。就算我不姓文,我也是文家的外孫女,姥姥、姥爺也是真的疼我,我跟你們有什麼不同?”
“怎麼不同?我們是親孫子孫女,而你,是前麵多了個‘外’,你自己不知道嗎?”文青同樣吼起來,聲音更大,就是想要在聲音上蓋過安以然。
安以然氣極,說:“就算你是孫女又怎麼樣?你不能幫姥爺做任何事,可我能。姥姥和姥爺需要我,我留在這裏有什麼不對?”
“以前沒有你的時候我爺一個人不也賣了所有的果子?你以為你幫了很多是嗎?你在這裏吃的、喝的、住的、穿的給過錢沒有?你不過是幫爺賣了幾個橙子而已,你以為你功勞很大嘛?還舔著臉說這裏需要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文青氣得大喊,外麵隔老遠都能聽見。
“我……”
安以然剛出口反駁,抬眼就看到姥爺臉色不好的站在文青後麵,她也沒注意到姥爺是什麼後回來的。
動了動唇,沒再出聲了,低著頭。
文青一看她示弱,頓時心情大好,雙手叉腰,哼哼笑著,“怎麼不說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啊?你一心想著幫我爺賣完橙子,其實就是想拿了錢再走是吧……”
“文青,別這麼說你妹妹,你跟我出來。”老爺子低低的出聲,複雜的看了眼安以然,把文青叫了出去。
文青背後忽然出聲,嚇出一身冷汗,站了站跟著老爺子出去了。
安以然歎著氣,坐回去,有些力不從心。姥爺看她的眼神滿是失望,他也以為她是帶著目的的吧,姥爺經常不怎麼說話,卻也不是溫和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