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這到底怎麼回事?”沈峰沉聲問了一句,聽不出情緒。
周槿心裏咯噔一下,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來。可想著沈峰對沈雲謠的厭惡一點兒都不比她少,一顆心又穩穩落下。
“侯爺,還是聽重虛道長說說吧。”她刻意咬重了“重虛道長”幾個字,提醒之意溢於言表。
沈峰眉心一跳,轉而將視線落在重虛身上。這是他第二次見這道士,模樣倒是沒變,隻是那雙三角眼裏流露出的貪婪之色更重了些。
再看周槿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心裏頓時有些不悅。無知婦人!
心下雖然有所不滿,卻掩飾的很好,隻是眼神卻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重虛揣著袖子近前行禮,而後抖了抖手裏的拂塵:“六年前貧道曾與侯爺言明,五小姐命中帶煞,主克父克母,家門不幸。侯爺卻為何執意要將小姐留在府裏,致使家宅不寧,禍事連連?”
沈峰一聽這話,就知不好。六年前,他隻是為了找個借口打發沈雲謠出府。今日卻是不同,沈雲謠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關注。
視線不由自主地瞥了沈雲謠一眼,卻見她規規矩矩地站著,低垂著看不清表情,卻隱隱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正想張口圓話,卻被人捷足先登。
“你再說一遍!”顧離觴右手揚鞭,啪的一聲落在重虛身上。手臂上頓時出現一條血痕,重虛抱著傷口哇哇直叫。
沈峰頓時惱了,轉身指著顧離觴斥道:“顧二公子眼裏還有王法嗎?”
“王法,沈峰,你縱容這牛鼻子信口開河,誣賴我妹妹,就是王法嗎?你沈家眼裏還有王法嗎?”顧離觴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斥責沈峰。
沈峰一時無言以對,暗惱自己太衝動,竟然與顧離觴對上。
周槿暗暗咬牙,隻恨這顧家兄弟半路殺出來。明明讓華兒將他們拖住的,竟然……
“侯爺不是抓到了一個丫頭,何不帶上來審審。說不定,有意外收獲呢。”一個頗為動聽,卻似初雪冷漠的聲音響起來,話語中帶著一股天然的貴傲之氣。
眾人紛紛回頭,尋找聲音的源頭。
卻見易玉悠閑自在的倚在梅樹旁,見眾人看他,不慌不忙地整理著衣袖,似是眾人看的是別人,而不是他。
沈峰眼皮一跳,看都不敢看易玉,忙擺擺手示意管家帶人。
不多時,家丁就拎著一個青色衣裳的丫頭進來了,隨手將那丫頭扔在地上,抱著雙臂站在一旁。
“抬起頭來!”沈峰冷冷說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卻極具震懾作用。
地上的丫頭渾身一個激靈,顫抖著緩緩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周槿,而後低頭:“奴婢雪蘭,見過侯爺!”
周槿瞳孔一縮,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往後退了半步。好在身後有吳嬤嬤扶著,這才堪堪穩住。
“說,你慌慌張張的要去哪兒?”沈峰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問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陰沉。
雪蘭身子一抖,猛地朝著沈峰磕頭:“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侯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