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距離子衿封妃已是過了七八天了,宮中的人都以為封了婉儀,肯定皇上必定就要召幸的,可是等了幾天,正陽宮卻是沒有一點動靜了,各宮裏邊也都放下心來,想著必定不過隻是徒有虛號,想必也不是皇上鍾愛之人。
隻是皇後心中卻另有一番算計。
今日是皇上需定例來皇後宮中的日子,皇後早已經準備了素日南宮若凡愛吃的東西,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就等著南宮若凡來了。
皇後貴為中宮,平時對著各個宮裏的妃嬪自然要穩重威儀一些,可是說到底,她畢竟也隻是二十七歲的年紀,雖不能青春活潑意氣用事,可是和皇上卻是也希望能夠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
“臣妾給皇上請安。”
殿門前才有太監通傳皇上駕到,皇後連忙迎了出去了,皇上半個月才來後宮一次,皇後對於此,很是看重。
“皇上許久未到長信宮中,臣妾備下了許多皇上平時愛吃的,請皇上用膳吧。”
皇後十分的殷勤,將南宮若凡迎至桌前坐下後,方才就坐於皇上右手邊,一邊布菜,一邊打量著日思夜想的男子的容顏。
說起來南宮若凡今年才26歲的年紀,卻是老成穩重帝王之相,生得也是個倜儻風流的樣子。
不怪後宮之中的女人都為他傾心。
“皇後近來操持後宮之事辛苦了,朕倍感欣慰。”
南宮若凡嘴角含笑,看向了一邊的皇後,眼中透著讚賞之意,內心卻是波瀾不驚,平靜得很,後宮之中的事情都由皇後打理,最近沒出什麼大事,但是林黛瀅畢竟貴為皇後,有時候必要的讚賞南宮若凡也不會吝嗇。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之幸,況且還有貴妃一旁協理,近來更是又添了幾位妹妹給臣妾分憂,臣妾做的不過隻是微末。”
林黛瀅雖然是皇後,可是貴妃亦有協理之權,她此時提起,必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新進宮的幾個都很不錯,皇後可以多調教調教她們,日後若也能獨當一麵,皇後亦能少些操勞。”
南宮若凡知道皇後的心思,也就順著皇後的話往下說,隻是開口提的都是各宮嬪妃,並不刻意將話題轉移到某個人身上去。
“近來都聽宮裏的人說,嫻貴嬪就很不錯,臣妾也覺得好好調教,以後嫻貴嬪也能給皇上和臣妾分憂,隻是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林黛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主動提起了嫻貴嬪,皇上心裏冷笑,隻是並不表現在麵上,隻是讚同的點了點頭,並為說話。
皇後不知道南宮若凡心裏究竟怎麼想,隻是想著嫻貴嬪雖然並沒有表現得多親近長信宮,但是絕對不會去親近昭陽宮的,隻要她稍稍培養,再得皇上點頭,協理六宮的權利就可以從柳貴妃的手中轉到嫻貴嬪的手上,到時候嫻貴嬪起自己人,大權不旁落,才是林黛瀅的最終目的。
此刻見南宮若凡默認,心中更有底氣一些,加上嫻貴嬪身邊的子衿封了婉儀,雖然沒有得寵,可是皇後知道,單單是看她的臉,她的封號,皇上心裏必定有她,召幸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多了一個婉儀,對付柳貴妃,就又多了一分勝算。
“既然皇後已經有了主意,就按你說的做吧。”
南宮若凡將話已經放出來了,皇後心裏放下心來,她是一宮皇後,雖然掌管後宮,可是有些事情也要問過皇上的意思。
“正陽宮還有政務要處理,皇後早些歇息,朕先走了。”
南宮若凡用完膳,沒有做半刻停留,便起身準備走,林黛瀅想要張口挽留,想想便又作罷了,隻能起身恭送皇上離開了長信宮。
“娘娘怎麼不留著皇上?”
辛夷張羅著宮人進來將桌上的東西都撤了,隨口便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皇上政務操勞,本宮是正宮,怎麼能像柳貴妃一流,撒潑強留皇上呢!”
皇後深歎一口氣,想要成大事,這些小女兒的情緒便要收將起來,否則皇上會以為,她沒有那個能力統領後宮。
卻說南宮若凡回了正陽宮以後,敬事房的太監便托著綠頭牌來了,畢恭畢敬的走到了南宮若凡的麵前。
南宮若凡朝著托盤中,隻見最後一個綠頭牌赫然寫著德婉儀。
南宮若凡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暖流,仿佛子衿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
“宣旨去吧。”
隻見南宮若凡將子衿的綠頭牌拿了起來,反複拿在手中摩挲,心下又有了一番計算。
而此刻清音殿中已經領了聖旨,闔宮之中聽見了這件事情,又如同平靜許久的湖麵投入了一顆大石般,攪起了一翻波濤,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