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叔叔,爹爹呢?”養澤殿內,覃佑寧昂著小小的腦袋,疑惑的問道。
“小寧子的爹爹在宮外對付壞人。”放下臨時搬來養澤殿的奏折,祁雋彥摸摸覃佑寧的頭。
聽到“壞人”兩個字,覃佑寧當即停下詢問,乖乖的坐好,拿起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
還真是乖巧的惹人憐愛!祁雋彥笑笑,將視線移回奏折上繼續批閱起來。
看來,皇後娘娘怕是要撲空了。尾隨蘇公公走進養澤殿,水梓顏的臉上浮現出真實的笑容:“寶寶。”
“姨姨。”一聽到水梓顏的聲音,覃佑寧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點心,跳下凳子就想往水梓顏身邊跑。
“小寧子,你慢點…”被覃佑寧兀自跳下凳子的舉動弄的一驚,祁雋彥伸手抓起差點摔倒的覃佑寧,訓道。
“姨姨…”完全不理會祁雋彥的訓斥,覃佑寧撲騰著小手伸向水梓顏。
好笑的看著覃佑寧漲紅著臉望過來,水梓顏不再旁觀,走過去抱住覃佑寧胖胖的身子,在覃佑寧粉嫩的臉上親了一口。
有樣學樣的在水梓顏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覃佑寧笑的歡快。
些微嫉妒的看著水梓顏和覃佑寧親近,祁雋彥不是滋味的別過頭,一言不發的盯著桌上的奏折發起呆來。曾經,這份旁若無人的親密是獨屬於他們二人的。如今卻…
“皇後去了禦書房。”抱著覃佑寧坐下,水梓顏好心提醒道。
“嗯?她去禦書房做什麼?”找他?他不認為他有給皇後進出禦書房的權力。
水梓顏低下頭,一邊喂覃佑寧點心一邊將祥寧宮內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雅貴妃真的生生受了皇後的跪禮?”該說雅貴妃盲目自大,還是說她愚蠢之極了?此般形勢下被皇後抓住這麼大一個錯還能翻身?至少他沒打算再讓雅貴妃作威作福下去。
“嗯。”若不是此般大的過錯,皇後敢當著太後的麵懲治雅貴妃?
“這樣一來,事情倒是有趣了。”祁雋彥笑的意味深長。放任皇後懲治雅貴妃,張家會將部分注意力轉到魏太師身上,他們這邊籌劃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太後不會放過皇後。”就算太後本是有心暫時將皇後擱置一旁,全力對付祁雋彥。現今為了雅貴妃,太後也不得不分出精力將皇後的氣焰壓製下來。
“張家也不會任魏家好過。”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祁雋彥低喃道。
“你打算…”聽著祁雋彥的語氣,水梓顏抬起頭詫異問道。此般舉動不會打草驚蛇?
“放心。這事全賴皇後的功勞。”他不過是順勢而下,他就不信張國舅還敢鬧到他麵前來要說法。
“凡事小心為妙。”不確定祁雋彥的布局已經走到哪一步,水梓顏略帶保留的勸道。
“無需擔心。籌劃了這麼久,如今就等魚兒入網了。”他說過,他必須加快腳步,不讓顏姐受任何傷害和委屈!
“這麼快?”祁雋彥給她的最短期限是半年。以祁雋彥的性子,她以為至少要拖上四五個月方能解決。
“提前動手了而已。”因為顏姐在後宮拖住了太後的心思,皇後又適時的拉拉到一眾妃嬪。諸多對太後不滿的妃嬪皆是憤而傳信出宮,要求獻計獻策。朝中不少大臣憑著後宮局勢紛紛開始抵製張國舅,繼而投奔他這位既有振威將軍壓陣、又有太師和宰相傾力扶持的新帝陣營。就連太傅費心拿回來的名單上的一些朝臣,也開始蠢蠢欲動的慢慢撤離張國舅的勢力。
“十拿九穩了?”雖說祁雋彥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水梓顏卻仍是心生擔憂。張家在朝堂上盤踞多年,太後更是在後宮之內一手遮天,哪是說除就能除的?
沒有直接回答水梓顏,祁雋彥輕聲低語:“煜軒無需調離祈城了。”
“什麼?”心中一驚,水梓顏手中的點心落回盤中。祁雋彥真的打算魚死網破了?連早已計劃好的計謀也不再實施?
祁雋彥清俊的臉忽然湊近水梓顏偏過來的頭,鼻尖抵上鼻尖,語氣認真:“顏姐,我答應過你的,從來不曾忘記。”
“我答應過你的,永不改變。”輕輕一笑,水梓顏的心底泛起了熟悉的暖流和安心。隻要他不變,於她就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