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子捧著自己的小心髒,小臉放光地看著站在朝陽中的女子。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到孟笛身後,那毛茸茸的尾巴球的時候,對於大神的崇拜瞬間被殘忍的現實碾得稀碎稀碎的。
“笛子姐姐,你這穿的是個什麼鬼?”少女無力地垂下手臂,軟趴趴地癱坐在鋪著綠色小碎花床單的單人床上。
“我穿的......”孟笛納悶地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淺粉色的絨毛家居服,樂嗬嗬地道:“兔子裝啊,怎麼啦?”說著,她還嘚瑟地將那粉色的連衣帽子扣在頭上,扒拉著粉白相間的兔子耳朵,模樣無限地嗨皮。
“看看,這一身好看吧?”孟笛光著腳,在厚厚的長毛地毯上蹦了蹦,“又暖和又舒服,要不我送你一身?”
“哎喲我的姥姥欸!”金玲子眼睛一翻,平趴在床上,幹脆把臉埋進了床單裏,雙手用力拍打著柔軟的枕頭,聲音悶悶地吼道:“天啊,這就是神仙,神仙就特麼是這幅鬼樣子?”
江令凱坐在一樓的客廳裏,曬著暖暖的太陽正在享受著濃香的咖啡,卻被一連串的“叮哐”吸引,扭頭看向紅木樓梯。
“噗——!”當他看見一隻人形的粉色兔子,拖著一個蘑菇頭女孩緩緩蹦下來的時候,忍不住把嘴裏的咖啡噴了一地。
“咳咳咳!”他跳著腳,一邊用餐巾紙擦著嘴巴邊的液體,一邊抱怨道:“我說丫頭,你能不能穿點正常的衣服出來?還穿著兔子裝,我說您都多大了呀!”
“我多大?”孟笛甩開被樓梯扶手撞得暈頭轉向的金玲子,粉嫩嫩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尖,瞪著圓圓的眼睛問道:“您老說說我有多大,啊?”
“那個......”江令凱直勾勾地看著被陽光照得幾乎透明的纖細手指,偷偷地咽了下口水,狹長深邃的眼睛裏閃過了灼熱的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你看看,你看看!”孟笛又扭過頭,痛心疾首地對金玲子道:“我都穿成這樣了,這個怪叔叔還對我流口水!”
“啥意思?”金玲子和江令凱兩人的眼睛同時轉著四隻圓圈圈兒,不知道孟笛又發了什麼瘋。
“啥意思?哼!”孟笛緊了緊根本就不存在的衣領,語重心長地教育著金玲子。“咱們女孩子呢,就要自己珍惜自己,別沒事露這兒露那兒的。姐姐我都武裝到牙齒了,還是阻止不了這色大叔的瞎想。”
“這都特麼哪兒跟哪兒呐!”江令凱被說中心事,黝黑的俊臉變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地瞪了眼洋洋得意的兔子,非常鬱悶地繼續喝他的咖啡去了。
“走吧,到風雲中學走一圈去!”孟笛邁開腿兒,屁股上的尾巴球一顫一顫地走向了別墅大門。
“你給我站住!”當她的手拉到門把手的時候,江令凱一聲大喝,嚇得她腳下一滑,差點被門廳光滑的地麵滑到。
“外麵冰天雪地的,你確定就穿著這麼一身出去?”江令凱指著窗外被西北風吹得搖搖晃晃的樹枝問道。
“哦,是啊!”孟笛看看穿戴得球一樣的金玲子,又看看自己光著的腳丫子,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幅模樣出去,非得變成冰雕兔子不可。
“哎,這幾天被大霧給弄得迷迷糊糊的,這好不容天晴了,我這還暈著呢!”她一邊自語,一邊從無盡明空裏抽出一塊紫色布料,兩手抓著料子的兩端,用力向空中一抖。
——紫綾鎖憑空變成了一襲紫色長袍,將她從頭到腳包裹了一個嚴實。
用力將那粉色兔子裝踢到了江令凱的腳邊,扭頭拉開了沉重的木門,寒冷幹硬的西北風呼地衝進了溫暖的房間。
“我說小迷糊,你們學校怎麼回事啊?”孟笛用紫色的鬥篷包裹著金玲子,兩人一起隱著身形飛到了風雲中學的上空。
“我也不知道欸!”金玲子從鬥篷中探出蘑菇頭,看著下麵遊弋著好幾條黑色遊絲的操場,愁眉不展地道:“從入冬開始,我們這裏就或多或少地冒出了這麼個東西。我還以為隻有我能看到呢,原來笛子姐姐也能看到!”
孟笛操控著金笛,在操場上空盤旋了幾圈兒,才緩緩落地。
“阿嚏!”小黑在孟笛的肩頭,打了大大的一個噴嚏,抽著紅紅的鼻子,四下裏嗅了嗅,隨即用爪子捂住了口鼻,嫌棄地說道:“臭蛤蟆的味道,真是應了那句話:癩蛤蟆跳腳麵,不咬人膈應人!”
“難道是無天又來過?”孟笛立刻鄭重了神色,不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在操場上尋找起來。
“在籃球架下麵啦!”小黑的鼻子抽動幾下,毫不猶豫地伸出爪子,指著操場中央的,那個孤零零的籃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