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使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麵對她疏離得如同陌生人的表情時,也是說不出口了。
他無聲的歎息一聲,要對她所說的話,在表現在了眼裏。
他說出來的話,不是“過得好嗎”,也不是“湄已,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說出來的,卻是:“江……總監。早已聽聞江總監能力出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開口之時,他停頓了一下,江……湄已那兩個字,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說出來的反而是江總監。
他以為,她看到自己手指上的對戒,臉上會露出其他表情,可是她沒有。
就連皺眉,她都沒有!
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就連她的眼睛也是。
他想了五年要對她說的話,在此時都被她的表情抹殺了。
不,與其說抹殺了他想說的話。
不如說,是他的勇氣被她給抹殺了。
江湄已扯著嘴唇,態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討好,十分淡漠地說道:“總裁,你好。”
她的笑容不達眼底,就連敷衍都是不願意的,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咧嘴,根本不算笑。
對梁言深、何忘酒,她至少還知道學習笑,可麵對他,她學都不想學了。
總裁,你好。
總裁,你好。
是:總裁,你好。
而不是:嘿,柳生棉好久不見呐!
也不是:柳生棉,柳生棉……
她的手冰冷,冷得刺痛了他的心,也讓他惶恐不安。
她鬆開他的手,然後移開步子,同其他人一樣,站在他身後,離他遠遠的。
他在最前頭,她在最後頭,他們中間隔著好幾十個人。
這就是他們的距離了。
他欲言又止,茫然若失地收回她握過的手,手上還有她冰冷的氣息。
他不由的握緊了左手,手輕輕的握起,又鬆開。
這般幾次,他鬆開了手,眉頭不由自主的擰著,終於是向前走去。
柳生棉的背挺得很直,在很多人眼裏他那般高貴。隻有人看到他頭上光環,卻沒有人看到他此時臉上的哀傷和苦澀。
一層層濃重的悲傷在他心頭彌漫開,湄已啊,我該怎麼辦呢?
我想過你恨我、怨我,卻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這般不在意我。
不過……沒關係,你在就好了。
你不在意我,冷落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初我也是不在意你,甚至不喜歡你,可你還是讓我在意你,深愛你,不是麼?
你感動了我,也讓我心動了。
我同樣可以感動你,直到你愛上我為止,一年、十年,我都願意的。
不努力,你永遠都不是我的。
人的心,有時候很容易溫暖的,更何況是你呢!
柳生棉咬了咬牙,心中下了決心。
這樣想著,他陰沉的臉,終於染上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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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五年後,江湄已和柳生棉兩人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