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岩寺的後山一隅,一片灼灼玉蘭林後一座小樓靜默著。
秦宣和木煙蘿九彎十拐後,方來到這處幾乎隱在玉蘭林深處的清幽小院前,隻見院內有一座二層小樓,樓身樓頂皆由玉蘭樹建造,十分雅致,院子裏滿是玉蘭,清風徐來,陣陣玉蘭香氣飄散,極為好聞。
玉蘭小築院門緊閉,秦宣和木煙蘿靜靜立在門外。
“虛雲大師,西涼皇帝秦宣求見大師。”秦宣伸手朝小院作揖開口。
“虛雲祖師,南疆女帝木煙蘿求見大師。”木煙蘿亦伸手朝小院作了一揖。
“二位請回吧,我家祖師早已遁入空門,不問紅塵。”一清秀小童打開院門,雙手合十道。
“煩擾小師傅再通傳一下大師,煙蘿懇請大師網開一麵。”木煙蘿語氣沉重。
一炷香之後,秦宣和木煙蘿一如既往的站在門前,毫無進展。
沈墨白一襲白衣,飄然而落,白色的衣袂隨風輕舞,俊美如天神。
沈墨白看向神色微微疲憊的二人,快走幾步,嘴角綻放一抹淺笑:“虛雲大師,墨白此番帶來了雪峰山的廬山雲霧,不知道大師可否賞臉共飲一杯清茶?”
秦宣、木煙蘿麵上一怔,這廬山雲霧萬金難求,產自南疆雪峰山一隱士,一年隻產三兩,廬山雲霧素來有“六絕”美名:條索粗壯,青翠多毫,湯色明亮,葉嫩雲齊,香凜持久,醇厚味甘。別說尋常人,就連天下南邵、西涼、南疆三國皇室都求不得。聽說這清茶飄香一旦烹煮可達百裏,香幽如蘭,聞者皆會神識清明,所過之處萬物皆清透,人喝一杯便可靈台清明三日。
屋內依舊一片寂靜,寂靜,再寂靜。
沈墨白,秦宣,木煙蘿也靜靜的站立著,一言不發,小院中瞬間靜了下來,風吹過樹葉,發出殺殺的響聲。
“喝茶可以,不能談玲瓏鳳凰花。”威嚴卻不失力度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沈墨白俊顏浮上一抹笑意,他既答應喝茶,事情便有轉機。
“今日隻喝茶,不談其他。”沈墨白話音剛落,青淩便恭敬的將一壺清茶奉上。
須臾間,茶香四溢,香幽如蘭,眾人神識瞬間清明了幾分,廬山雲果然名不虛傳。
青色的竹門無人自開,沈墨白拿著廬山雲霧走了進去,在他踏入房門的那一刻,竹門瞬間便自動關閉,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恭喜秦帝,事情終是有了轉機。”事情有了轉機,木煙蘿心情不錯,和顏悅色。
“沈墨白還沒有出來,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秦宣看著禁閉的木門,目光凝重,虛雲極為固執,沈墨白能進去與他喝茶論道,卻未必勸的動他。
木煙蘿笑容凝了凝,沒再多言,目光中隱約帶了一絲擔憂,這玲瓏鳳凰花她勢在必得!
小院內隨著清風隱隱飄出絲絲茶香,夾雜著零星的談話聲,除此之外,寂靜無聲。
秦宣,木煙蘿並不知沈墨白何時出來,午膳時間已到,索性便先回廂房用膳。
雖已將至中秋,但玉蘭林卻依舊灼灼其華,看得出,這片林子的主人對玉蘭極為用心。
入了玉蘭林,卿酒酒一步一步,向著深處走去,不知不覺,走到盡頭。
玉蘭林的盡頭正是虛雲的玉蘭小築。
玉蘭小築前蘭香四溢,卿酒酒隔著一段距離觀察著,玉蘭樹的粗細想近,大小也相似,應該是同一年栽種的,皆無半顆雜草,繁華盛放,比玉蘭林裏的更雅致些,可見栽種之人很喜歡玉蘭……
片刻之後,卿酒酒便抬步朝來時的方向走去,出來這麼久,綠蘿那丫頭,該要著急了。
卿酒酒隻走了半步,一道淩厲的勁風自身側襲來,卿酒酒麵色未必,快速側身避過攻擊,反手一掌打向來人。
那人速度極快,還是被卿酒酒打到了胸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猶如一縷柳絮,摔了出去。
卿酒酒迅速穩定身形,落地的瞬間,一陣疾風掃過,數十名黑衣人齊齊湧現,全身黑衣,目光肅殺,將她團團圍住。
“找死。”卿酒酒麵不改色,冷冷吐出兩個字,抬起手臂,伸手向頭上的雲鬢摸去,白皙柔嫩的指尖輕輕一撥,一枚繡花針赫然落在手心。
卿酒酒動作不停,再次輕移方位去挑。
兩根,三根,四根……九根……
總共帶了九枚繡花針,而對方有數十人。
手中的繡花針猛的出手,指如疾風,勢如閃電,向著南北東西各個方位的黑衣人而去,目標正是每個人的眉心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