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起初沈倪葉對那隻在外流浪的小花貓很好,簡直都能算得上是那種寵到了天上的愛憐。
身為潔癖狂患者,居然能忍受一隻即淘氣,而且還又髒又臭的醜貓,也是一項不同凡響的奇跡。
隻不過,後來……愈演愈烈,愈縱愈嬌,嬌而忘本。
是沈倪葉的寵愛,給了它驕傲與自信的資本。
但是並不是她所有寵都毫無底線,這一切都建立在“她為主,它為寵”的基礎上。
等到有一天,作為寵物的它都能默視她的威嚴、她的底線的時候。
那麼,這個寵物,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沈倪葉從來都是強勢冷漠的一個人。
於她,還有高於生活、高於生命的,她視尊嚴為底線,一旦尊嚴受到了觸犯,哪怕是一丁點兒,那麼——
就請接受她的報複,或者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吧!
她也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不會因為可憐、柔軟的憐惜,放下心中的戒備和報複。
尊嚴建立在沈倪葉的生命以上,她本就是個極端偏執的人。
她甚至可以為了報複、為了尊嚴不惜一切代價,不折手段。
沈倪葉幼年不幸,在還沒能力反擊的時候,就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和欺辱。
在還沒能明白真、善、美的時候,就被迫麵對這個世界的黑暗。
沒有親人的庇護,因為她被無情地拋棄了。
沒有朋友的慰藉,因為她意外地患有失語症,無法言語,無法交際,就連簡單的單音節字母都很困難。
就這樣,作為一個年紀小,又有自身缺陷的人,活在這個世界又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在不幸的“光環”的籠罩下,孤苦無依的女孩住進了橋洞,在淒風苦雨下,活得卑微……
甚至,誰都可以踐踏她的尊嚴。
冬天,氣溫已經達到零下20℃。
下了一層層厚厚地積雪,覆蓋在地麵上、挺拔的大樹上,一派銀裝素裹,冰雪大世界的模樣。
而她的手卻凍得薑紫,發腫的雙手生了凍瘡。
小小地身子在雪地裏不停顫抖,身上還穿著夏天的裙子,巴掌大的小臉發紫。
雙腳已經被凍得麻木了,隻是還散發出腥臭的味道,那是前幾天因為被狗咬傷,卻未能得到及時的處理,傷口潰爛而導致的。
此時小腿肚還潺潺地流著腥黃的臭水,她拖著殘破無力的雙腳行走著,尋找著食物,尋求活下去的機會。
並且,繼續……和狗搶食物。
是的,和狗搶食物。
其實,作為一個年幼的女孩,她更適合去人群集中的地方乞討。
她不是沒試過乞討,但是她身上很髒很臭,所有人都嫌棄她,避得遠遠的。
壞脾氣的婦人有時出言侮辱,再晦氣地啐一口唾沫;路過的酒鬼甚至踹她一腳,惡劣地罵聲賤貨。
即使年幼,她也能大致明白那是什麼,她受不了那種侮辱和踐踏。
暗自記住他們的臉,卻無助地任由他們踐踏,沉默地一句話也不開口。
內心卻意外地覺得,和狗搶食物比和在一群人底下過活好太多了。
直到被帶回研究所,她的命運才開始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