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歎了口氣,休息了一下,說:“開始,我看東東這孩子可憐,就盡力照看他,給他買吃的,玩的,還經常帶他到下麵的小區裏轉轉,到街上逛逛,教他認一些東西。後來,我越來越吃力了,畢竟年紀大了,老是發病,實在弄不動他了。我就讓我兒子去找她,他先在那個房產中介那裏要到她登記的一個電話號碼,可這個電話卻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一個小姐妹的。我們搞不清,她為什麼不登記自己的號碼。那個小姐妹,開始還不肯把她的號碼告訴我們,你說怪不怪?後來,我兒子發急了,那個小姐妹才說了出來。我兒子與她聯係後,她也不肯來見我們,隻讓我兒子把東東,送到吳中路的一個站頭上。可那天下午三點多鍾,等在站頭上的,也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象特務接頭一樣。”
“真是奇怪,”洪新暉說,“這個時間,正是她抱著東東到我們那裏的時間。她是有意這樣安排的,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老太說:“誰搞得清她啊?我隻是瞎猜,東東,弄不好,就是她的一個私生子。”
洪新暉心裏一動:“咦,有點象。看來,東東真是個見不得人的野孩子,唉,可憐了,這個孩子。”說著,連忙問老太要了東東媽的手機號碼,對陸大姐說,“你給她打吧。”陸大姐咧著嘴說:“還是你給我打一下吧,我不會說。”
他就走到陽台上去打。一打,手機裏卻傳來“你撥的號碼已停機”的聲音。吸了口氣,走回來,又要了她小姐妹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通了,他有些激動地說:“你好,你知道東東媽的聯係方式嗎?東東,現在在我們這裏。”
她小姐妹愣了愣,有些驚慌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趕緊問:“喂,那你知道她是什麼情況,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小姐妹吱吱唔唔地說:“我,跟她隻是鄰居,後來,還幫她帶了一年多的孩子呢。”
他緊追不舍:“那你,一定知道她的情況。喂,你能不能……”他沒說完,對方就掛了手機。他再打過去,關機了。
這時,東東從裏麵房間裏走出來,似乎發覺他們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就畏懼而乖巧地靠在“外婆”身上,忽閃著眼睛,看著他們。
“東東,真乖。”老太摸了摸東東的頭,隻說一句,就趕緊轉過臉去。她不想讓東東看到她眼睛濕了。
洪新暉想了想,問老太要了那個小姐妹的地址,準備什麼時候去那裏找她。現在隻有這一條線索了。他們又說了幾句話,就領東東走了出來。
下樓的時候,老太一直把他們送到樓梯口,還不忘叮囑說:“你們就,做做好事,不要虧待了這個孩子,唉。”
“外婆,再見。”東東很親昵地說一聲,要下樓時,又奶聲奶氣地喊,“外婆,媽媽回來,叫她來,接我。”
老太帶著哽咽的聲音說:“噢。東東,你要聽他們的話,啊。”傳來哧哧的抹淚聲。
走到樓下,陸大姐領著東東往外走去。走在後麵的洪新暉,看見東東不停地回過頭去看那幢房子,小臉蛋陰陰的,一點也不快活,眼睛裏還含著晶瑩的淚光,淚光中閃現著對媽媽的無限渴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