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捏住抬起,柔軟濕熱的觸感覆在唇上,含住、吮吸,又重又熱烈,鍾離錦立即抱著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唇齒交纏,身軀緊緊相貼,仿佛要將彼此揉進體內,仿佛要用這個吻發泄這麼多年的陰差陽錯和無奈分離,那些掙紮,那些煎熬,無論是非對錯,終於都已經煙消雲散,即便未來還有很多變數,但是他們不會再懷疑。
不會再懷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那樣愛你,即便連自己的大腦都在說謊欺騙自己,可她的心依然驅使著她去找尋。
不會再懷疑,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個人如此深愛你,即便你傷他無數,對他做過再壞的事,他都會毫無原則的原諒你、接納你。
他將她壓在床上,吻去她的淚痕,吻著她的肌膚,吻著那些傷痕,一邊吻一邊數,從頭到腳,哪一條都不放過,即便是隱秘的大腿內側,鍾離錦感到羞恥煎熬,渾身都泛著美麗誘人的粉紅色,扭著身子想要讓他停止,可男人在床上哪裏會聽話?
商寒之卻是吻得很認真,仿佛希望這些痕跡都能一點點的消失,可是又希望它們就這樣留著,即便每一眼都讓他心疼一分,這些是她愛他的痕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以為自己被遺棄的時候,她一直在尋找,她希望他出現,可是他沒有,多麼怯懦的自己,如果他當時能夠無恥能夠勇敢一點該有多好?而不是被刺傷後就覺得活不下去了,然後蝸牛一樣的縮回殼中,不敢去看不敢去聽,生怕自己無法承受。
唯一慶幸的事,大概就是自己依然深愛她,沒有將她辜負。
他多麼幸運,擁有這樣一個勇敢的女人,並且被她所珍惜。
“小錦……小錦……”他喘息著,額頭抵著她的,向來平靜無波的烏黑的眼眸此時專注又迷離,濃濃的愛意與欲望交纏,漩渦一般,仿佛要將人的魂魄都吸走。
炙熱的呼吸交纏,她在他製造的熱浪中沉浮,根本聽不清他都說了什麼。
這一夜漫長滾燙而疲憊,到最後鍾離錦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幾乎是被動的承受,她睡得很沉,可入眠後又夢見林刻骨死在她懷裏,疲憊地醒了過來,然後發現商寒之沒有在床上。
屋內黑漆漆的,看了眼床頭的鍾,淩晨四點,她起身隨手抓了他的襯衫穿上,慢吞吞地走出去,看到客廳陽台上,有一點紅光閃爍,她輕聲走近,朦朧間看到他倚靠在圍欄上,蒼白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霧繚繞,他靜默無言地看著黑漆漆的遠方,一動不動,像一棵在冰天雪地中孤獨生長的樹。
鍾離錦最受不了看到他這樣,隻覺得萬分心疼,走過去,從後麵抱住他,商寒之回神,立刻把煙碾滅。
“怎麼起來了?”他轉過身將她抱在懷中。
“做夢了。”鍾離錦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口裏傳出,“夢見刻骨了。”
林刻骨的做法終究有效,他確實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一時之間抹消不去,這也是他想要的吧,用死亡來抹消在她記憶中,他的謊言和欺騙,還有他的謊言和欺騙所造成的他和鍾離錦的磋磨與傷痛,隻剩下他的深深情意,讓人想到的時候,不免有一絲愧疚,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和憤怒。可是他能做到的也止於此了。
“你呢?怎麼不睡覺,跑這裏來抽煙?心情不好嗎?”
“隻是點著,沒有抽。”點燃後突然想起鍾離錦不喜歡煙味,就沒有抽了,他並沒有煙癮,偶爾疲累心煩靜不下來的時候也會抽,隻是抽得不多,畢竟抽煙酗酒最厲害的時段已經過去了,後來他也找到不讓自己繼續墮落下去的理由,可這個理由還是因為她。
他擁著她,輕吻她的發頂,聲音低低地說:“答應我,以後我們不會再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分開,不會有任何人能插足我們的世界,撥弄我們的感情。就算是林刻骨也不可以,失憶了也不可以。”
“我答應你。”她毫不猶豫。
商寒之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低低的聲音仿佛從胸腔裏傳來,性感得叫人臉紅。
“笑什麼啊?”鍾離錦從他懷裏掙脫,輕輕打他一下,好像她很不矜持似的,話說矜持怎麼寫來著?
商寒之又把人抱回來,抱著人滿足的歎息了一聲,“該怎麼才能對你更好更好更好呢?”
鍾離錦認真的想了想,好一會兒緩緩說道:“那你以後我要是亂跑,你可以霸道一點,不擇手段一點的愛我,我不介意。”她擔心自己下次真的失憶了,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還記不記得對商寒之的感情,會不會到處亂跑,她覺得到時候商寒之把她綁起來也是好的,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他。
“霸道一點?不擇手段?”商寒之看著她,微微拉長的尾音突然變得曖昧,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收緊的手臂和灼熱的視線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鍾離錦瞬間覺得腰酸背痛雙腿發軟,連忙道:“當我沒說。”
商寒之把她橫抱起來往屋裏走,“我聽力很好,記憶力也很好,哦,也比較較真。”
“……”鍾離錦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