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不禁也有點納悶,自己這番動靜怎麼一點沒引起隔壁同胞的反映呢,照理說離自己最近的“隔壁男”應該有所察覺的吧,難道他已經被——隻有兩情況,要麼已經倒下,要麼做了縮頭烏龜!
不行,她得到門外探個究竟。
出去之前,她把房間裏能打開的燈全都打開了,悄聲把門上的保險擰開,她趁著頭昏腦熱、義無反顧的一股氣勢,一個箭步衝進大廳,把外麵的燈先給打開了。俗話說“酒壯英雄膽”,現在找酒喝來不及,開燈就好比“光壯狗熊膽”吧。她一眼就瞧見了“隔壁男”虛掩的房門,黑洞洞、靜悄悄的門縫把她驚出一個激靈,幻想像決堤的洪潮一樣洶湧而出……她慌忙猛打“隔壁女”的房門。
一張臉從幽暗的門縫裏閃了出來,差點沒把她嚇得魂飛魄散背過氣去。“唉呀呀,你不要嚇我好吧!”她顫抖的嗓音裏帶了哭腔,連小偷什麼的完全嚇到了九霄雲外。她放下凳子,一個勁拍前胸撫後背。
“你幹嗎?”敷麵膜的臉上白慘慘的可怕,說出來的話帶有木乃伊的邪氣。
見對方氣定神閑的態勢,她不禁犯起口吃,“剛——剛才,有沒有聽到動靜?”
“沒有。什麼動靜?”
“剛才我聽到關門的聲音,好像有人進來了,”她的眼光朝“隔壁男”的房門那甩來甩去,“是不是小偷?”
木乃伊的麵具總算揭了下來,對方一邊把麵膜像擦布一樣從後脖搽到手指尖,一邊慢條斯理地告訴她:“不是小偷。是隔壁那個男的出去了。”
“啊?”她愣了數秒後才緩過勁來,竟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啊——原來是他啊!”
“嗬嗬,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怎麼會想到有小偷的。”
子夜時分的笑聲聽起來空寂得慎人,但她的注意力被對方光澤四溢的臉蛋子吸引過去了,這張臉像刷過一道罩漆的漆器,想必蚊子飛上去也得滑腳。“他,他半夜出去?幹什麼去?”
“不知道。”
她摸著下巴,十秒內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便擠眼問:“難道他去女朋友那了?噝,似乎——出去的晚了點吧。”
“木乃伊”的眼裏卻是深意的笑,“他啊?不會的。”
“為什麼?”
“他應該沒女朋友吧。”“木乃伊”來去輕柔地摩挲著自己的兩條胳膊,不知道的人以為在練新式瑜伽。“再說,他過一兩個小時就回來了。”
她疲軟多年的求知欲今晚得以萌發,緊緊地追問:“那他幹什麼去了?”
“誰知道呢。他搬過來就這樣,有時連了好幾天出去,有時連了好幾天又不出去,一陣一陣的,不知道他幹什麼。”
“可是,這時候出門是不是有點問題啊?”想來想去,她還是想到了自己的最愛,“要麼吃夜宵去了。”
“木乃伊”否定了她的想象,“這附近又沒做通宵的大排檔。”
“這就奇怪了。三更半夜,黑咕隆冬的,能到哪裏去消遣?又不是夢遊。”她的上門牙瞌住下嘴唇的功夫,靈感又冒了出來,她指住自己的腦門,“他是不是這裏受了什麼刺激?失戀了,鬱鬱寡歡的人需要找地方散散心之類的?”
“木乃伊”困倦了,掩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給她看。“管他幹什麼呢。快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