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捂著鼻子蹲下來以後,我一腳蹬開了病房的門,拉著江月的手就進去了。
病房裏的人齊刷刷回頭,江淮和曾郭翔看見我來了,都很吃驚,主治醫生被我怒氣衝衝的樣子給震到了,拿著病曆表忘了吼我。
“你不能進去!”
門口的兩個保鏢這才站了起來,衝進了病房,我左右看了看,隨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隻花瓶。
“你想幹什麼?!”保鏢也不敢亂來,主治醫生反應過來了,衝我大吼了一聲。我已經豁出去了,今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一定也救陳丹。
我喘著粗氣,舉起花瓶對著那兩個保鏢,我說:“我妹妹現在就在樓下生死未卜,如果我妹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死之前,肯定要拽一個墊背的,你們誰嫌自己的命長,盡管往上送,不用跟我客氣。”
兩個保鏢不敢上前了,我放下花瓶,指著這兩人說:“老子把話放在這兒了,今天不是衝著你們兩個來的,你們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雖然不敢上前,可是這兩個保鏢也不敢出去。畢竟是當著自己老板的麵,他們還不敢就這麼一走了之。
“你是誰?這裏是高級護理病房,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我請你立即出去!”
我推了一把江月的肩膀,把哭成了淚人的她推得上前一步:“這是病人的女兒,病人彌留之際,為什麼不讓通知她的直係親屬?為什麼不讓她女兒見最後一麵。”
“這……這……”
主治醫生答不上來了,其實我知道這都是江淮的詭計罷了,他就是想要趁這個時候,讓顧霞把江月讀書會轉讓給他。
“算了,醫生你出去吧。”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江淮竟然對醫生說。
聽見江淮這麼說,我的心裏猛地沉了下去,看來這回顧霞是真的回天無力了。顧霞前兩天還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去不行了?
江月哭得淚人一樣,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我心裏很難受,說不出話來,我現在也不能浪費時間,因為陳丹還等著我去救她呢!
主治醫生聽見江淮這樣說,隻好長歎了一口氣出去了。
然後江淮讓曾郭翔和兩個保鏢也出去,讓江月也出去,可江月就是不肯出去。他要單獨和我說話?我不知道江淮到底要單獨和我說什麼,他堅持要江月出去,我不想再浪費更多的時間,就好言勸江月先出去。
在我的勸說之下,江月才願意暫時離開,但是我看得出來,江月是很不情願的。
江月帶上門出去了,我也放鬆了下來,至少一會兒如果我揍江淮,我也沒心裏壓力了。
不過,江月走出去以後,我的第一直覺卻是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顧霞,顧霞看起來生死未知,情況很不好。
她臉上帶著呼吸麵罩,臉色很差,整個人瘦的像是一具幹屍,屋子裏的消毒水也帶著死亡的味道。我不敢用力喘氣,下意識地害怕把什麼致命的病毒吸進去。我見過顧霞一次,上次一的時候她雖然也氣息奄奄的,但看上去情況可比這好多了。
然後我就看見顧霞的床頭有一張空白的合同,和一隻筆,合同上該簽字的地方隻有江淮的簽名,顧霞還沒簽。
果不其然,江淮是來讓顧霞提前簽字的,真想不通,為什麼他連這短短的幾天都等不及了,非要迫不及待地就得到讀書會。
“江淮,我和你開門見山地說吧。我和你之間是有仇有怨,你有什麼不甘的可以衝著我了,不要拿我身邊的人泄氣。是個爺們兒就站出來,你的仇人是我,你放過我妹妹,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出乎我的意料,一直窩囊的江淮,這個時候竟然冷笑了一下,冷靜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張小龍,我第一次認識你,你猜是什麼時候?是黃毛請我喝酒,說遇到一個愣頭青,不要命,比收高利貸的還橫,這三十萬要得可能會很棘手,你是個刺兒頭。當時我就想,這小年輕到底是什麼人,真有這麼橫?連收高利貸的都害怕你。我在江州混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了,我不是本地人,來江州以後就跟顧霞結婚了,後來又認識了老錢,其實我這個人膽子小,不愛惹事兒,你猜為什麼?因為我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我,橫的人遲早會橫死,膽小的人活得長。張小龍啊,一路走到了這兒,你可以說是我遇到過最優秀的年輕人了,難怪連我的女兒都喜歡你。可是,運氣遲早有一天會用完的,你還是收斂一點兒吧。你未來可能會是我的女婿,小月喜歡你,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兩句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