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眸,待瞧清來人模樣後,心不由一頓。
多久,不曾見她?
我將水瓢扔進桶中,望著不遠處身著青碧色衫子的女子,淺淡一笑。
“師姐。”
師姐見我喚她名字,嘴角漸漸染上笑意,她走近我身側,手習慣性握住我的手。那雙溫柔眸眼注視我麵容。
我就這般靜靜站著讓她瞧自己,她與我一向親近,我若是受旁人欺負,出手幫我第一定是她。
她於我,情若親姐妹。我年幼時性子猶如一匹脫韁野馬,闖禍自是不在話下,而她總是護我並把一切禍事都往她身上攬。
她瞧我許久,方才發話。
“你還是愛穿紫衣,這麼些年過去了,滄海桑田也不過百載,你又何必執著?”
我垂首不答,這些年師姐為我這件事操的心比師傅還要多。可是,性子本身便難改,我又實屬那種一去不返的性格,就算師姐為此操碎了心,我亦無法改之。
師姐瞧我如此,長歎一口氣,眼眸中疼惜仿佛從未下過。
“酒酒,跟師姐回去。”
我搖搖頭,聲音中夾雜著無奈。
“師姐,回不去了。”
師姐聽到我如此回答,以為我終於死心,準備回頭。她嘴角上揚,喜悅化作她眼眸中星子,映傷我。
“回得去,回得去。師傅他老人家並未將你私自下界墮妖的事兒告知仙王,你額間那粒朱砂痣,師傅也定能消除幹淨,一切啊,還能和從前一樣!”
手不禁撫上我額間那粒紅朱砂,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蒼涼笑意。
一切還回得去嗎?
我本是仙界一壇酒,機緣之下偶得仙身,並被太上老君收為坐下子弟,親自教授仙術。
師傅愛喝酒,尤其是我釀的酒。
用師傅的話來說,我與仙極其有緣,說不定哪天就會比師傅他老人家的品級還要高。
事情若總在預料之中,那便是無趣之事。自從出了那件事情後,我便再也不曾聽過師傅說那句。
“酒酒啊,你與仙極為投緣!”
是啊,如今身為妖身,那裏還與仙投緣?
可是,我並不後悔!
我瞧著晨邊日頭愈升愈高,開口問師姐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雖我與師姐都不如凡人那般怕熱,但這禮數還是要有的。
師姐搖搖頭,美眸一眨不眨盯著我,欲要讓我同她一起回歸仙界。
我眼神一會兒望望左邊,一會兒瞅瞅右邊,就是不瞧師姐那雙愛憐眸子。
師姐被我這般弄得開始厭煩,她喚我酒酒,不如以前那般溫柔,有些急躁。
我這才開口回答她,隻是並未提及回去之事。
“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他說想我那都是假的,他左不過是想我釀的酒。”
我剛才答師姐話兒時,故意將眼睛瞪大,可憐兮兮去瞧師姐。
我知曉,不管走過多少滄海桑田,師姐疼我惜我之心是永不會變的。
師姐眼眸中原要積攢的怒火在我這般注視下慢慢消逝。
師姐無奈歎一口氣,眼眸中多了些我瞧不懂的情緒。
“那你打算何時回去?你總不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