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何大這番話後,溫別莊就讓人去江家知會了,表明要開棺驗屍,江子規不在家中,江家一行人分明是慌張了,江子規之父江宴擺著手說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家兒媳婦是誤食毒菇死的,模樣不好看,恐汙了各位的眼,何況死者已逝,開棺這事怕是會驚擾了亡靈。”一旁的江夫人應和道:“是啊是啊。”
師爺賠笑著說道:“江老爺,江夫人,這是溫大人吩咐了的,小人也隻是奉命行事,還望兩位寬恕則個。”江宴聽後有些猶豫,被江夫人暗戳戳地捅了一下方說道:“即便如此,開棺這也不可的……”“江老爺,您一直阻撓我等開棺驗屍,莫非……江少奶奶死的果然蹊蹺?”師爺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一雙眼睛眯了起來,打量著他們夫妻二人。
“怎麼可能!”江夫人連忙說道,看到師爺看她,意識到自己的樣子過分激動了,撩了下鬢邊的頭發,笑道:“師爺說笑了,我家兒媳婦的死因大家都是知道的,何來死因蹊蹺一說?我家老爺不過是怕打擾了我家兒媳婦的亡靈,這才如此講,”
“既然如此更該開棺一驗了,溫大人對江少奶奶的死尤為疑惑,之前聽說是個江湖郎中給江少奶奶診得脈,這江湖郎中先前就有開錯藥的先例,溫大人唯恐是診錯了脈,害的江少奶奶枉死了。”師爺說著還歎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江家二老聽著再不敢提出異議,隻得不甘不願地同意了。
得到首肯後溫別莊就派人去掘墳開棺了,他也跟著去了。謝香塵葬在江家祖墳裏,一排老舊的墳塚裏唯有她的墳包前是塊嶄新的石碑,上頭刻著‘江子規之妻謝氏香塵之墓’,右下角是一排小字,“夫 江家子規”。
溫別莊盯著石碑看了會兒就著人去忙活了,跟來的是幫精壯的衙役,脫了外褂擼著袖子就去掘墳了,沒一會兒就挖出了個坑,露出了一口長棺,他們小心地把長棺套根繩子捆著帶了出來,長棺有些重,好一會才到了地麵。溫別莊讓人把棺材小心地去掉了棺材釘,然後讓人把屍體搬了出來,隨行的仵作上前驗屍。
謝香塵的死狀著實難看,溫別莊隻看了一眼就默默別過了頭,其餘的衙役也都轉過頭去不看,仵作驗了屍,把隨身攜帶的手套脫下,走到溫別莊旁邊,說道:“大人,這人的確是中了砒霜死的,不是吃了毒菇死的。”“好,勞煩你了,你先回去吧。”溫別莊點了點頭,有了證實後就可以讓人去搜包裹砒霜的紙了,有了證據便可以直接抓江子規了。
仵作點點頭應了,等人走了以後溫別莊就讓人把謝香塵的屍體帶回了衙門,然後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查搜江家,尤其是江子規的房間,雖然不確定他還有沒有留著,但那麼大一包,他總不至於全給謝香塵吃了,那也太過明顯了,至於能不能找到就隻能看運氣了。
擔憂了許久,終於在夜裏接到了消息,江子規居然把剩了半包的砒霜塞在了床底的夾板裏!確認了以後溫別莊就覺得心底一股子的激動,恨不得馬上升堂把人抓回來,但是想想已經是夜裏了,努力地讓自己平複下心情,然後帶著個小廝提著盞燈籠回了家。
回到家裏的時候方一青已經睡著了,溫別莊洗了澡換了衣裳後回了房裏,因為天氣開始熱起來,夜心在一旁打著扇,困倦的頭一點一點的,跟隻啄米的小雞似的,見著溫別莊後忙要跪下告罪,溫別莊揮揮手免了,讓她下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