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脖子一疼,一緊,腳下一鬆,套在我脖子上的繩子忽地一下,把我整個人淩空吊了起來。那繩子像是一根鋼絲一樣,勒緊我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嵌進了我的肉裏。我頓覺的大腦昏昏沉沉,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是死了嗎?
我好像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一張女人蒼白的臉,她站在一口枯井旁邊,對我招手微笑,臉上是一抹神秘的微笑,她的笑是毒一樣,能把人給毒死。我眼睜睜的看見她站在枯井旁邊,表情由微笑變成了悲傷。她好像哭了,用手擦了擦眼淚,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麵對著那口枯井。我覺得脖子上的繩子真的是越來越緊了,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小姑,二嬸,奶奶,我要永遠的離開你們了。
我眼前是一片茫茫的黑夜,那個女人妖嬈的身姿在我的記憶裏留下了一抹悲愴一般的悲慘。我看見她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隨著衣服的滑落,我看見她後背上居然是有一塊黑乎乎的血窟窿。她終究還是跳進了那口枯井裏頭,我聽見了咕咚一聲,一聲淒厲的慘叫從井底傳了出來。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活。”
她說的是誰?是我嗎?
她為什麼要殺我!我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路人而已。
我是就這麼死了嗎?
誰能來救我。
我閉上眼睛,脖子被繩子勒的出不了氣了。我全身都在抽搐,我使勁渾身解數,想用腳尖撐起身子,然而,那繩子卻是一點一點的往上拉,也把我一點一點的往上拉。我的腳尖離地越來越遠,直到,我的腳再也無法接觸大地。
我的眼淚緩緩留下來,滴在了心裏。
訣別了,小姑。
……
“你怎麼那麼傻?”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還是他,他的聲音我已經記在了心裏。
真的是他。
每一次我隻要一有危險,他總是來的那麼巧妙。
他是誰?為什麼會來救我呢?
這時,我聽見他對我說。
“你真傻,為什麼不趕緊逃?”
“我還能逃嗎?我往哪裏逃啊,她要殺我,我怎麼能逃?”
“那你為什麼不叫我?”
“叫你?我如何叫你?你是誰,你在哪?為什麼我看不見你呀?”
“你不用找我,總有一天,我會出來見你的。”
“總有一天,那是什麼時候?要海枯石爛,滄海桑田嗎?”
“要不了海枯石爛,要不了滄海桑田,隻要你……”
他忽然間沉默了,不再說話。我心中感覺不妙,問他,“你怎麼不說話了?要什麼時候,我們倆才能相見?”
“嗬嗬,我隻要你現在好好的活著。”
“現在?難道以後我會死?你告訴我,是不是我死了,我們就能相見了,你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來救我?”
然而,我的這一問,卻成了十年間再也無法解開的謎團。
我又看見了什麼?
茫茫黑夜中,一道紅光乍起,從那枯井裏頭升了出來。緊接著,我就又聽見那個女人的尖叫聲。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在某個昏昏沉沉的當兒,我聽見了他對我說,“你放心吧,她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隻是,你以後再也別來這個房間了。記住,以後不要再踏進這個房間半步!切記,切記。”
……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小姑趴在我的床邊,表情緊張的看著我。我看她突然間這麼看我,著實嚇了一跳。我抬起頭,往後坐了坐,剛準備去揉眼睛,卻覺得兩腿中間的那個部位有點不太舒服。我皺眉,想問小姑些什麼?又覺得不好意思,不敢開口。小姑是個聰明人,她看出我的無奈,她眉間一笑,從桌子裏頭給我拿出來一包衛生巾。我看見了這東西,隻覺得心中隱隱害羞了起來,我低頭臉色微紅,問小姑,你,你給我拿這東西幹什麼?小姑說:“幹什麼?這東西啊,可是好東西。你也到年齡了,也該用了。不過你不用害羞,是個女人,都要用的。”
我拿過來,看了一眼。小姑說,阿滿,我對你也真是奇怪,你今年都十五六歲了,怎麼經期來的那麼晚,我今天把被子掀開一看,可是嚇了一大跳,你褲子上麵都是血。你,以前來過嗎?
“來過什麼?”問完我就後悔了。當時我就想到了。沒等小姑說話,我就趕緊解釋說,沒。這是第一次。小姑點頭說,我見你的時候,看你臉色蠟黃,身體那麼清瘦,就知道你平常肯定也是什麼都沒吃過,營養自然跟不上。這東西十五六歲才來,也實在是正常。不過,以後我得多給你買點補品,給你好好補一補了。
我恩了一聲。
問小姑說:“小姑,我昨天我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反應呀?”
“恩,昨天半夜的時候,我好像隱約聽見你喊我了。不過我實在是困的很,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得真切。後來我半夜醒了一次,我發現當時你不見了,不過我以為你去上廁所了。所以也沒注意。阿滿,廁所離咱們這有點距離,以後我拿個夜壺過來,你就不用跑那麼遠去上廁所了。再說了,我半夜睡的死,我怕你一個人去上廁所,會害怕。”
我搖了搖頭,對小姑說,“恩,好吧。小姑,我能給你說件事嗎?”
“好啊,咱倆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小姑說!
“小姑,這宅子裏頭有一間婚房,你能答應我,永遠也不會踏進那間屋子嗎?”
“啊?”小姑看起來有點驚訝,她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不過,接下來小姑告訴我的,也是我沒想到的。小姑猶豫了一會兒,她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小姑想了想,最後說道,“阿滿,過幾天咱們倆就離開這個宅子。肖春香老師那裏還有一個空屋。我已經和她商量好了,過幾天找周爹一說,我就把屋子騰出來,以後都不住進來了。”
我聽小姑這麼說,心裏難免驚訝。但問小姑是何原由的時候,小姑卻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說道,“阿滿,我也不騙你,我就實話實說吧,但是我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這幾天,老是聽見那間婚房裏頭有人說話,就在昨天晚上,我還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我覺得這宅子裏頭不幹淨,咱們還是早點搬走為好。”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那婚房裏頭的事情不是被小姑知道了吧。我不知道小姑有沒有見到什麼?但是,我看小姑的神情,就覺得她現在已經開始有點緊張了。我不知道小姑是不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我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她的慌張。我也沒問小姑什麼,因為我心知肚明。不過我想,隻要小姑沒事,才是我最大的安慰。
我問小姑,再過兩天周爺就來打掃房間了。到時候咱們把房租給他之後,就離開這裏,可是那肖春香老師住的地方是一處很破敗的地方,而且,還是在山腳下,我看那裏挺偏僻的,咱們要不要,再換一個地方?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住在那麼偏僻的地方。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這老宅子都那麼偏僻了,整天進進出出也就隻是我和小姑兩人。我現在發現,我這個人變得神經兮兮的,總是愛胡思亂想,而且,我還經常做夢,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日子一長,我怕我再得了什麼心病。我想小姑能不能找一個熱鬧一點的地方呢?隻要我能有一個人玩,我不孤獨了,我就覺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