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同桌的你
藍芷山
無意間看到一句話:“那些很多年都沒有在一起的人,不過是一個不甘心,一個不夠愛。”而後,就想到了你。
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呢?
看著影集裏我們幼兒園時的合照,卻怎樣也無法想起當初是如何相識。
你真正走進我的生活是在三年級的時候,你轉學來我的班級,和我成為同桌。當時其實是不怎麼喜歡你的。都說男生晚熟,可你在那時就像個小大人一樣。你所知道的,所了解的,也比我這個自詡愛讀書的人多得多。小小的自尊受到了傷害的我,總覺得你愛賣弄、裝腔作勢,對你怎麼也喜歡不起來。那時的我,又如何會想到,多年後的現在,每次看到“同桌的你”四個字,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人就是你。
命運總是愛捉弄人的,越是不喜,便越要我無法擺脫。
後來學校開辦了一個“紅領巾電視台”,而我和你被選為了主持。不再是同桌的我們,仍舊要每周一起寫稿、排練、主持。老師們對你喜愛有加,而我,依舊看不慣你的“裝腔作勢”。
六年級的時候,我們終於從電視台光榮退休。而你,卻成了我的後座。前些日子看《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時,總會想起那段你拿鋼筆戳我的後背、拽我馬尾辮的時光。隻是,你那些小動作和惡作劇,讓彼時的我愈發不喜歡你。尤其是有一次課間,你隨口哼唱著當時流行的《大風車》的片尾曲,唱到那句“我的心放在你那裏”時,旁邊的男生開玩笑問你:“放在誰那裏?”你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我。那是我印象中你第一次對我表白,也是最後一次。當時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一瞬,而後全班哄堂大笑。我又羞又惱,無地自容,自此便討厭起了你。是的,那時我以為自己是很討厭你的。
初中的時候,我們升上了不同的學校。又過了一年,你轉學去了別的城市。你慢慢淡出我的視線,我們有了不同的圈子。而我,居然有些想念你。
高一的時候,你回來了一次,我和許多同學一起匆匆跟你見了一麵,吃了頓飯,留了你的電話。你走之後,我借來同學的手機給你發了短信,你顯得很匆忙,說了幾句之後就開始了晚自習。後來,高一,高二,高三,整個高中都過去了,我再也沒有打通過你的電話。
我以為我們從此就分道揚鑣,消失在彼此的生命裏了。
大學的時候,你突然找到了我。
時光似乎從未走過那斷開的幾年,我們調侃著,互損著。我在迷茫的時候找你求助,在煩躁的時候衝你大吼,在難過的時候不分時間打給你……你容忍著我的無理取鬧,在我失敗的時候給我鼓勵,在我迷茫的時候給我引導,在我驕傲的時候潑我冷水,你毒舌而又溫和,犀利而又委婉。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是的,和以前一樣。我記得你的裝腔作勢,記得你的惡作劇,記得你給我的難堪,卻唯獨忘記了你的好。一切又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跟我講你喜歡的姑娘,我有一點點不甘心,有一點點失落,可還是打心眼兒裏希望她也會喜歡你,希望你們會在一起。
我向你抱怨過你銷聲匿跡的那幾年。你說學校管得太嚴,你說白天不能用手機,你說你從來不回陌生的號碼,你說你高考失敗鎖起了手機誰的電話也不接……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我問過自己,是不是喜歡你,是不是想和你在一起?但仔細想想,你很重要,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直到遇見我現在的男友,我才明白,對你,終究還是少了那種心動的感覺。你又何嚐不是一樣呢?時隔多年,那些年少的悸動還會剩下多少?
也許有人會矯情地說,很多人是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才以朋友的名義愛著。
可我想,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從來都隻有一個,不夠愛。隻是因為不夠愛,所以才隻是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