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離聽到端木寧的聲音,轉過身。
待宵笑道:“客官又說笑了。”
“你手的溫度與正常女人相比過於冰冷,而且右手五指間有老繭,這裏的月姬每個人都是嬌滴滴的,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手?隻能說是使用暗器的專家。”端木寧說著慢慢把玩著手裏的一根細長的針,“在那閣樓裏,雖然有月姬過來和你說話,但眼神卻是很懼怕,笑的很僵硬。常年接客的風塵女子為什麼會有如此笑容?答案隻有一個,你對於她們來說,是不可違抗的存在。”
待宵繼續笑著,看著端木寧,“你似乎很了解月姬,難道小小年紀的你,會有這些經驗?”
端木寧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笑著。
待宵冷哼一聲,“反正你們會死,先姑且留你們一段時間。”說完轉身要走。
端木寧道:“月姬的責任不是要好好照顧顧客嗎?”
待宵冷哼一聲,“不要太得意……”
待宵的話還沒說完,雙眼瞪得老大,不可思議地低下頭,隻見右肩穴位上插著一根很細的針。
端木寧倚在街邊閣樓的牆壁上,笑著道:“不要得意的是你才對。”
待宵冷哼一聲,消失在黑暗處。
陌離道:“可以找到她嗎?”
端木寧雙眼微眯,“萬俟筱牧會有無數種方法找到她。這個本就是黑暗的地方,藏了太多的汙垢。這裏的女人,”端木寧說著,慢慢將手裏的風衣穿上,“在這虛偽的燈光下,可真是可憐。”
陌離道:“你是在憐憫她們?”
端木寧搖頭,“以前常和一個女孩出去,她很喜歡來這種風月場所。後來就在街邊的樓閣築了雨枰台,架了古琴。”
陌離還是第一次聽端木寧說關於他以前的事,看來那個女孩在他心裏有很大的分量。
端木寧收回目光,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陌離道:“似乎有一個吸食精神力的女子。我是為了追她而來到這裏的。”
端木寧心裏猛地“咯噔”一聲,道:“萬俟筱牧還沒有回來?”
陌離搖頭。
端木寧雙目微沉,“走,去月閣。”
說完兩人消失在黑暗中。
月閣此時已被白色的燈光籠罩,就仿若掛在天空中的皓月一般。
端木寧示意陌離從右側接近,隻見屏風後一個窈窕的影子端坐著。
“水雲姑娘,閣主請你過去。”一個小丫鬟清脆的聲音道。
窈窕的影子站起來,慢慢走向門口,沒有看見人,但是打在屏風上的倩影,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揮舞著雲袖,輕逸,超凡脫俗。
端木寧給了陌離一個手勢,兩人悄無聲息地進入水雲的房間,隻見一層層輕紗被掀起,一個女子消失在走廊盡頭。
兩人的身影一閃而過,透過輕紗,看到女子慢慢走到一處空蕩的大廳,靜靜站著。
“來了。”蒼老的聲音,隨即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走出來。
水雲輕輕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你的姐姐死了。”老者突兀地話,讓水雲嬌軀微微一震。
“死在家裏。”老者道。
水雲站著,沒有回答也沒有哭泣。
老者看著水雲,繼而道:“守在月閣的水衣必須要有人代替。她的女兒叫言九月,對於今晚她除掉的人,我可以不計較。”
“你們知道九月的存在?”水雲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如泉水叮咚般悅耳動聽。
“花魁水衣,聰明異常,但是也忘了一點,女人一旦身為母親,必定會失去原有的冷漠。”老者不緊不慢地說著,“沒有哪個花魁可以做到水衣的程度,殺人不眨眼的月使,以及溫柔鄉的妖媚。”
水雲沒有回答。
老者揮揮手,“水衣的死,隻是她咎由自取。”
水雲道:“我回去了。”
老者猛然揮手,兩個健碩的丫鬟走出來。
“將水雲關在月閣,她就作為月閣的桂花守在那裏,以後永遠不要踏出月閣一步。”老者轉過身,負手站立。
兩個丫鬟正要去拉水雲,隻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暗朱雀,是因為老了,所以害怕再度失去一個絕世女人嗎?”
老者沉聲道:“是寂,你來這裏做什麼?”
“想讓這個花魁陪我一晚。”男子繼續道,隨即空蕩蕩的大廳突然出現四個人。四人中有一個與發話的男子並排站立,而另外兩人跟在其後。四人均帶著簾紗的鬥笠,看不清相貌。身形前麵兩人位瘦高個,後麵兩人卻很高大強壯。
暗朱雀神色極其冰冷道:“是初讓你過來的?看來那個男人始終無法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