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五、染鏽狻猊(1 / 2)

我們三個聽見後下意識一扭頭,看見106門裏走出了一個身穿亞麻布唐裝的老人,頭發染得烏黑,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了近十歲左右,再加上一副黑框玳瑁眼鏡,看起來更像我們學校的一位做過多年研究的長者。

“您好。”我們三個人立刻站了起來問好。

“這幾天就由我們幾個人照顧您了,有事盡管吩咐。”楊藝璿露出了一臉我從來沒見過的乖巧笑容,加上她蘿莉一樣的體型毫無違和感,一時間讓我呆呆的隻顧著看她沒和老人打招呼,甚至有了一種她很可愛的錯覺。

突然大腿上傳來一陣刺痛強行把我從愣神中拖了出來,肇事者楊藝璿的嘴唇裏擠出一句聲音很小但不妨礙很強硬的話:

“再盯著我看就讓你從這步行滾回學校……”

嗬嗬……也是,隻看了她一時的表情就誤認為她很可愛的我還是太單純了。我心裏一時欲哭無淚,這麼個臭脾氣真是白瞎了這個外表。

“好好好,來進來吧,外麵熱。”老人露出了很慈祥的笑容,後退了幾步邀請我們進屋裏。

我們三個走了進去,剛踏進門檻就問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過自然不可能是香水什麼的那種強烈虛假的味道,而是虔誠祭拜神佛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樹木香氣。

屋裏的擺設相當簡單,簡單到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東西:一張床,一張長沙發和一個一個圓桌,圓桌的中間擺著很複古的香爐,也就是那股淡香的來源,牆角放著一個暖壺。

我們三個挨個在沙發上做下,老人坐在了稍高一點的床上,用和藹的眼神看著我們,問道:

“你們和趙淺冉的關係很好嗎?”

梁晨馬上回答道:“嗯,還不錯的,趙淺冉特別好相處。”

我和楊藝璿因為壓根沒見過趙淺冉,所有隻能笑著附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啊……有了“乖巧”的楊藝璿和擅長表達的梁晨,我這種貨色估計隻剩打下手的份了。

趙素環老人聞言笑了:“別替她說好聽的了,我看著她長大的我還不清楚啊,她這個人啊倔得很,從小就是。”

“啊……這個倒是。”梁晨俏皮的笑了笑:“不過這也不算什麼缺點啊,好好用的話能做成好多事呢。”

“嗬嗬,也是呢。”老人輕輕點了點頭。

我一時間看得有點呆了,突然就感覺自己好像第一天認識楊藝璿和梁晨一樣,心裏默默嘀咕著,明明可以這麼乖巧懂事的人怎麼平時看不出來呢?梁晨就算了平時表現也挺文靜的小姑娘,但是那個姓楊的,現在一副純真臉小學生標準坐姿乖得跟剛得了三好學生一樣,怎麼在我跟前的時候一天天脾氣衝的跟要吃人的夜叉一樣。

我默默的四處望著,眼神默默的被吸引到了桌子上那個香爐上了。

“怎麼了?喜歡那個香爐?”老人問道。

“嗯?哦。”沒想到老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一時間慌亂了一下,“那個香爐上站著的是狻猊吧?”

“蒜泥?那不是個獅子嗎?”楊藝璿一愣,接著就被我們三個人的目光看得臉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怎…怎麼了?那個不是獅子?”

“說是獅子也不算錯吧……”我無奈地聳了聳肩,不能怪楊藝璿啊她一個學舞蹈的不知道很正常,而且狻猊古時候確實是指獅子沒錯。

“是龍的九子之一,外形和獅子差不多,聽說能吞雲吐霧……是吧?”梁晨有點不確定,抬頭看著老人求證著。

“嗯,沒錯,那就是狻猊。”老人笑著答道。

“嘖……”楊藝璿一臉不服氣地拿著手機默默百度著。

“這個香爐……時間挺長的了吧?”我並沒有鑒別文物的水平,隻是這個東西看著就有一種莫名的厚重感。

老人家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啊,原來家裏有不少這種東西,可惜後來都沒了。”

我心頭一涼,知道自己問到了不該問的。楊藝璿和梁晨不知道是不是沒反應過來,好奇地追問著:“怎麼沒了?被偷了?”

老人微微抬起頭回憶著,緩緩說道:“那些年亂,當時我們家兄弟姐妹有五個,我排老四。我們家當時算是個地主,家裏人也不是很封建,也有兩個哥哥能幹活了,就給我和小弟找了個學校念書,那會一個大姑娘家能上學也算是個稀罕事,因為可以不攙和農家事,所以當時也願意好好學。”

楊藝璿和梁晨點了點,很認真的聽著。我輕聲歎了口氣,起身去給老人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