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不再是那麼可怕,不再是那麼令她感到孤單。月亮靜靜地掛在天空,發著淡淡的柔和光。
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竹瑩的腿在張青的細心調養下早已康複。她與張青商量要出去工作。他同意了,並為她找到一分打字員的工作。
這天張青回來的很晚,一邁進房門就興致勃勃地對竹瑩說:“竹瑩,我們明天搬家。”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在手上搖了幾下。
竹瑩以為他開玩笑,根本沒理睬。
“怎麼?你不信?”他把鑰匙放在桌上,滿臉失意。“唉!我張青俏皮慣了,說正經事,都沒人相信!”又擺了擺頭。
竹瑩抬起頭,放下手中的雜誌,半信半疑的注視著他,良久,才問:“你說明天搬家,是真?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搬家就是搬家!實話告訴你,我張青也是個熱血男兒,我不想委屈你,就這麼回事。”
“委屈我?”她搖搖頭,說:“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竹瑩”他直視著她的眸子,疼愛的說:“倘若你和路遠結婚的話,你們會住在這簡陋的房子嗎?還有,你的那個大學生……都不會住的!可是,你卻跟我住了。我怎麼忍心再讓你住下去?”
“是我願意的!”她的眼裏迸出摯誠的光。
“可我不願意!我怎麼樣無所畏,我不想讓你跟我受罪!”
“我沒說過受罪的話!”
“你不會說!永遠都不會說!”
兩人陷入了沉默。
是的,經過風風雨雨,坎坎坷坷,為了愛情,什麼都淡然了。罪,不是人受的嗎?她多次這樣想過。她有思相準備,接受更艱苦的挑戰。因為,她要活下去,要等待路遠回來。可是,現在竟然她與他同居了。她怎麼能不了解他呢?
過了好久,竹瑩問:“房子是那來的?“
“是商品樓,公司買的,經理說,我是他的司機,住的地方離公司遠,不方便,所以就買了這套。”
“經理很器重你?”她問。
“這倒未必,隻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第二天,當張青把竹瑩領到一幢豪華的別墅時,竹瑩驚呆了。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會住這麼高級的住宅。
她環顧四周,不相信地問:“這一切真的屬於我們?”
他點點頭。
於是,她笑了,那一笑一顰令他著迷令他心馳神往。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欣賞著她。
“喂,這回我們可以分居了!”她挑著眉梢興奮地說,“上下有好幾個房間呢!”他陷入了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她轉過頭瞪視著他,“我說錯了嗎?”
他搖搖頭,仍然不語。
“那,那你怎麼不說話?”她顯然有點急了,麵頰微微發紅。
他麵帶難色:“你要我說什麼?”
此時,竹瑩也覺出自己不該說那句話。可是,話出了口,就如潑出的水,收不回來。
沒想到,從這天起,他們真的分開住了。但是晚飯後,總能見到張青一個人在花園裏渡來渡去,很晚才到房裏睡覺。
自從搬進這幢別墅,竹瑩感到張青的思想有些變化。雖然,他上班的時間很早下班時很晚,談話的機會也就不是很多。但能感覺到:
他變了,變得憂柔寡歡,心事重重。
是為了分居這件事嗎?
幾天來,竹瑩總是想找個機會跟他談談。可是剛一談入正題,他就裝做輕鬆的樣子,說:“分居就分居,隻要你願意我就願意。”
還能往下談嗎?
一層淡淡的陰影在他們之間朧罩著。終於,有一天深夜,竹瑩由於白天多睡了點覺,到了夜裏就沒有困意,就溜到客廳裏,閑坐。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她嚇了一跳。
“誰這麼晚來電話?”
她自言自語後,抓起聽筒。
是個男人的聲音,“你是張太太嗎?請張先生聽電話!”
“你是誰?”
“我姓趙,你跟他說,他就知道了。”
她把聽筒放在一邊,正準備上樓叫張青。隻見他快速朝這邊走來,抓起電話:“我正等你呢。”
然後,就是那邊說話。
大概隻有兩句話吧。
張青隻說了句:“好。”就掛上了,“竹瑩,我出去,大約一個小時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