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遠將幾張報紙不輕不重的擱在辦公桌上,目光沉沉看著張黎:“能解釋嗎?這是怎麼回事?”
張黎不斷用紙巾擦汗,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丁、丁董,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先是餘宏鬧得滿城風雨,如今又是你,駿山的信譽岌岌可危,你想幹什麼?”丁默遠重重拍了下桌子。“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
“我……我……。”張黎漲紅了臉,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事到如今,你在我麵前還不肯說實話嗎?!”
“確實——有做過。”張黎垂下頭,吞吞吐吐的說道,“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丁默遠氣得將報紙摔在了地上:“這些年你賺的還嫌不夠多嗎?!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你好歹在駿山多年,什麼風浪沒有經過,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對不起,對不起,董事長。”張黎哀求道,“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丁默遠長歎一聲:“怎麼救?你說說我怎麼救?!風過無痕,雁過無聲,留下把柄的是你,難不成要我挨家挨戶找報社砸錢堵他們的嘴,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嘛!”
“丁董,那……我怎麼辦呢?”
“我現在唯一關心的是:這些事為什麼到現在才突然爆料出來,誰對駿山有心懷不滿?還是你——得罪什麼人了?”
話音剛落,張黎腦子裏閃過N種可能性,所有的可能性都彙總為最有可能的可能——不知是誰向餘宏告發他和沐大小姐之間的交易,餘宏一怒之下對他進行了報複。而這個人會不會是——丁董?
張黎抬頭看了一眼橫眉怒目的男人,隨即搖了搖頭,不,不可能,他們這一派背後的終極boss就是丁默遠,他一直在全力支持夏婉青母子上位。
那麼告密者究竟是誰呢?會不會是沐大小姐?利用他和餘宏之間的嫌隙,趁機卸掉夏家的左膀右臂?看來一切都要等見過餘宏之後才能得到答案,可是如今,餘宏願不願見自己都成了問題。
“餘老,我是張黎。晚上有時間我們見個麵吧,有些事要向您請教呢。”張黎心懷忐忑地撥通了餘宏的電話。
“好,我閑人一個,在家等你。”出乎意料餘宏很爽快的同意了。
“張副董,今兒怎麼有空來看老朽來了啊?”餘宏的笑容如春風拂麵,態度一如既往的友好。
“餘老最近身體可好?一個親戚剛送來的新茶,味道不錯,您嚐嚐。”張黎一邊放下手中的盒子一邊觀察著餘宏的表情變化。
餘宏哈哈大笑起來:“坐吧,你太客氣,帶東西來就見外了。”
“看餘老氣色不錯,紅光滿麵,我就放心了,到時候,等您東山再起,我必完璧歸趙。”
“唉,談不上好不好,不過還能吃能睡而已。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都說能者多勞,其實隻要閑下來,誰都會變成廢柴。”餘宏哀歎一聲。
“乖,別鬧!”一隻貓跳上了他的膝頭,弄亂了他的衣服,餘宏輕輕嗬斥了一聲,將貓抱了下來。“對了,聽說你閨女最近在忙著相親?”
話題轉得太快,以至於張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愣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我老婆手上倒有幾個不錯的人選,天天跟我叨叨叨,說要幫人介紹對象,女人嘛,都喜歡做媒,要不改天讓你夫人和閨女去見見?”
張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繼續點頭。
餘宏一把攬過張黎的肩膀,壓低嗓門說道:“什麼都別說,兄弟,老哥知道你為什麼心煩,想幫你卻又無能為力,隻有這份微薄的心意希望能為兄弟你稍稍解一解憂愁。我們再好,也不如子女好,放寬心,看雲卷雲舒,這世上就沒有過不了的坎。”
在餘宏一番動聽的說辭之後,張黎該問的一字沒問,就這麼感激涕零的走了。
看著張黎遠去的身影,餘宏冷冷一笑:都說人世如棋,但並非人人都能做棋盤上的棋子,而今的張黎,不過棄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