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多少?”呼吸間,沐華終於選擇了安城很久以來的已經做出的決定,她遵從他的意願,接受自己的命運,因為她已成長,必須成熟理智的接受人生軌道的改變,為另一個男人付出一生。
“都聽你的。”
說話間,安城切斷了通話,沐華拿著手機,在原地站了許久,不知是悲是愁還是想哭,直到肚子裏發出一連串的叫聲,霎時間所有悲愁的氣氛和風景都被無情的破壞了。
沐華笑了,淚水卻盈滿了眼眶,跌碎在衣襟上。
“啊啊啊,討厭,怎麼又成了這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當哭泣轉為抽噎時,沐華看著鏡子裏兩個紅腫的核桃眼,不禁又哭又笑起來。直到冰敷讓眼睛稍微恢複正常時,她才從臥室出來,往樓下走去,從餐廳裏飄來的誘人的食物香氣拐著彎兒的吸引著她的嗅覺和味覺,沐華情不自禁的徑直向餐廳走去。
餐廳裏香氣四溢。丁默遠穿著深色格子圍裙,正在開放式廚房裏忙的不亦樂夫。咕咚咕咚冒著熱氣的湯鍋,在油裏煎得又香又嫩金黃誘人的雞翅,裝點在盤裏切刻得精致的胡蘿卜花,這是色香味的誘惑,也是現世的溫暖,與方才的冰冷幽暗不同,好像調換了鏡頭似的,沐華瞬間置身於一個充滿明麗色彩和愉悅的世界。
“上了一天班,這麼累,怎麼還自己做飯?”沐華問。
“隻要是愛好,就談不上辛苦。”丁先生回身看了丁太太一眼,勾唇一笑。隻一眼他就知道她哭過,不過已然恢複了平靜,臉上還有一種這些日子以來都沒有的放鬆和釋然。這就夠了,丁默遠吊著的心輕輕放了下來。“你吃飯了沒?沒吃的話,就先洗手,菜都快好了。”
“好的。”餓得前心貼後心的丁太太像搖著尾巴的小狗般乖乖地照辦。
“沐夕呢?怎麼還沒回來?”
“哦,他打過電話了,說是同學聚會,遲回。”
“喵。”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愛麗絲也跟著女主人一起蹭飯來了。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男女主人在他們固定的位置上坐下,愛麗絲第一個開動,在男主人的腳邊享用著自己的晚餐。
當丁先生夾著一塊雞翅擱在丁太太的碗裏時,沐華開口了:
“今天……安城打過電話給我。”
“是嗎?”丁默遠淡淡的問道。
“你都知道了?”丁默遠平靜無波的表情讓沐華微微一怔。
“沒有全部知道,隻知道給你打電話的是他。”
“他讓我放過夏婉青母子,還有對於我爸害得安家家破人亡的事,我和他已經達成了補償協議。”沐華公式化的說道,仿若方才的痛苦糾結迷茫都像是一場夢一樣結束了。
盡管如此,從沐華的寥寥數語中,丁默遠還是可以覺察出其中隱藏的悲傷和決絕。是啊,決絕,安城能說出這樣的話,必定是做好了一刀兩斷的準備,沐華能夠答應,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也是她放手的開始。
屬於安城的時代終於結束了。
這個男人的出場次數屈指可數,卻如影隨形的纏繞在他與沐華之間太久。
“你打算怎麼做?”
“我會一次性付給安城一筆錢,反正夏婉青已經自願放棄了全部財產,看在安城的份上,我不會趕盡殺絕,不過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看到她和吳瑩。”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去辦理許光路那套房子的過戶手續,而江律師也將正式公布經過公證的財產放棄申明,並公布沐董事長的第二份遺囑。”
“什麼意思?”沐華一臉詫然的看著丁默遠。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沐董事長去世前一年,他立了第二份遺囑並委托我秘密保管,叮囑再三不能告訴任何人,他走了,我就更不能違背他的意願了,所以什麼也沒說。”
“遺囑上說了什麼?”果然,不虧是沐山,這個像惡魔一樣精明的男人,她的父親終究還是沒有敗在任何人的手裏,沐華暗暗感歎道。
“上麵說如果沐天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或者是沐天自動放棄財產,你和沐夕將各分得沐家產業的一半。鑒於現在夏婉青自動聲明放棄了財產,而江律師對沐天的身世並不知情,或者說心有懷疑,卻一直緘口不言,因此,公布第二份遺囑正是時候,我們內部解決了財產問題,一切名正言順,不管外界怎麼說,吳亮再也折騰不出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