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是,我父親做的事,我不求你原諒,老天已經給了他最嚴厲的懲罰。每個人都沒有選擇父母的機會,但我們可以選擇不像他們那樣做人;或許今生我們不可能做朋友,但至少還是同一團隊的隊友,相逢一笑的點頭之交,可以嗎?”
“我父親的死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所以我也無需原諒你。”半晌,歐陽恒說道,他表情很淡,雲淡風輕中又有很多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逝,“我們從來就不可能做朋友,因為我本來想和你發展成比朋友更進一步的關係。”
沐華微微一怔,繼而雙眸綻放出光華,深深的說了一句:“謝謝。”
歐陽恒笑了,欣賞要比愛容易,愛要比恨輕鬆,男女之間的關係,不外如此,就讓丁默遠那個老小子背負著重擔慢慢前行吧,反正他早就全身而退:
“不用謝,說不定丁董已經在我的辦公室門外等你了,你再無止境的待在這裏,估計他就要敲門了。”
沐華隨著歐陽恒的視線看向房門,不知不覺中腳步已經走了出去,果然,丁默遠已經等在了門口,四目相對,丁太太立刻控訴道:“你是不是偷聽了?”
“沒有。”丁先生否認得很快,越快越是讓人懷疑,不過轉移話題是他的強項,“我們先吃午餐還是先逛街?”
“你接下來沒事了嗎?”
“算不上百廢待興,不過的確有很多事,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丁默遠淡淡說道,“所以今天先放個假吧,給別人一點消化的時間,也給自己思考的空間。”
丁太太白了丁先生一眼,手指嫵媚的纏上丁先生的領帶:“好,放一天假,給你一個顯示自己高富帥的機會,今天要心無旁騖,好好表現哦。”
“小生一定不辱使命。”丁默遠半是無奈半是幽默的回道。
餘宏是在家裏被警方帶走的,王雨珊嚇得是魂不附體,驚恐之餘四下裏又是托人又是花錢才把老公保釋出來。兩人原指望在保釋期間趕緊找個好律師商量對策,不承想淡出眾人視線的祝家人又開始鬧騰起來,他們不斷向媒體爆料已經故去的祝媛和餘宏婚姻期間的種種過往,話裏行間充滿著對餘氏夫婦的譴責和控訴,套用祝媛哥哥的原話總結就是:一個能背叛愛情和婚姻的男人不管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不奇怪,就算被槍斃也是罪有應得!
餘宏如魚得水般混跡於世多年,隻有他負人沒有人能負他,如今卻淪落到如此下場!正所謂“正歎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永遠別小瞧生活,做過的事,犯下的錯是跑不了的,命運總會以它特有的方式如數奉還。
迫於媒體和輿論的壓力,餘宏過完足不出戶的保釋期,不得不被再次請進了派出所。兩個兒子都賦閑在家,小兒子被送去海外讀研避避風頭,王雨珊心知大勢已去,擔心老公真的會被判死刑,人財兩空,索性披散了頭發,破罐子破摔,到沐宅門口又哭又鬧,反反複複顛三倒四地說什麼老餘一生為駿山立下汗馬功勞,沐家不念舊情,卸磨殺驢,棒殺老臣,冷酷無情,簡直不是人!!!
王雨珊的控訴頗有些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但心情可以理解,作為一個女人她或許厚顏無恥,但作為一個妻子,她倒算得上忠貞不二,不離不棄,為了老公能放下身段,豁出去臉皮,餘宏看錯了丁默遠,看錯了自己,卻沒有看錯自己的老婆。
王雨珊的這場鬧劇在沐家報警之後,伴隨著警車的鳴笛聲,草草收場,不知餘氏夫婦能否在鐵窗中重逢,見麵時會不會淚如雨下,感慨良多,不過假如祝媛泉下有知,看到這一幕,是該哭該笑還是該歎呢?
或許她就不該沉浸在自悲自憫的生活不可自拔,更不該自殺!不然的話,她應該能等到這一幕開場的一天。然而聰慧如祝媛,在她將賬號交給沐華的時刻,或許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吧,隻不過就算秦香蓮親自鍘了負心的陳世美又能怎樣,他不再愛她,就算是死也不再愛她,對於一個失愛的女人而言,勝利終究毫無意義,僅僅為悲傷到麻木的人生徒增感慨罷了。
顧嵐從安城手上拿到親子鑒定結果的那一刻,心情不會比過去更加糟糕和複雜,換而言之,這份結果意味著自己的兒子必須和夏婉青這個賤女人永遠連係在一起,無法割離。
與此同時,正在ATM機取款的夏婉青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賬戶上多出了一百萬,隨即她就想到了一個人,正準備撥通他的電話,那人的短信就來了:
“這是給天天的撫養費和你的生活費,我打算帶著我母親出去走走看看,暫時不回來了,如果天天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找我的朋友栗明幫忙,下麵是他的住址和電話……。”
夏婉青眼裏的視線漸漸模糊,手指絞緊了手機,心生生地疼。
丁默遠拍下手中的報紙,今天的頭條要比餘宏的小金庫被發現更加吸人眼球:“栗氏長子栗韋向法院提起訴訟離婚,何露露公開對媒體直言:離就離,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