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打她一下,“討厭!不和你說了,我去做事了。”
看小文走遠,臨秀才看向呂束岑,“你怎麼啦?”
“啊?我……沒事啊。”可惡,自從左遠出現後,她就開始神誌恍惚了。實在是沒料到還有會再見的一天啊。他……究竟什麼意思?居然將這條她來不及帶走的圍巾又送還給她!還用這種方式!
沒事才怪!何臨秀皺眉,“你還說沒事,這幾天都怪怪的,扭到腳也不至於腦子也壞了吧?該不會失戀吧?”
“當然不會!”大聲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否定得太快了。呂束岑紅臉看著臨秀,“臨秀……”
臨秀搖頭,“你不想說就算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你……生氣了?”
何臨秀瞪她一眼,“別拿那種可憐兮兮的小狗表情看著我,我才沒那麼小氣。束岑,我們是朋友,相信我,我會站在你那邊的!”
眸子裏浮現水氣,臨秀……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害她……害她好想把心裏所有的話都告訴她……
“好了好了,不想被炒魷魚就趕快去做事。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何臨秀揮手趕她。
呂束岑走回位置上,很久後才說道,“臨秀,你晚上有空嗎?”
“想說了嗎?”何臨秀淡淡一笑。
呂束岑絞著手指,很費力地說道:“我是想,晚上……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吃……牛肉麵?”
呃,她好像有聽到頭撞地的聲音。
安靜了幾天,她收到了一隻小熊瓷杯,和她現在用的這個形狀差不多。隻不過,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隻杯子是那年左遠送她的生日禮物——第一次送她的禮物,好像也是最後一次。她開心了好久,還在杯子的小耳朵上係了一小段紅繩,如今,那紅繩還在。
疑惑地看著,不對啊,她明明記得紅繩斷掉了,她走的前幾天忽然斷掉了,怎麼……仔細看看,果然又被人重新接了起來。
“這隻杯子和你那隻好像。束岑,你該不是現在被人恐嚇吧?”何臨秀研究了那隻杯子半天,再看呂束岑驚惶失措的表情,聯想到前幾天的奇怪圍巾,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應該不是吧。”但效果差不多。可惡!左遠到底想做什麼?他們已經分手了,徹底分手了!呂束岑握住那隻杯子,有些氣急敗壞。用這樣的方法來嚇唬她,他是在報複嗎?報複她兩年前的一走了之?可是……她並沒有做錯啊!她再不走,會死掉,一定會死掉。
何臨秀想想,也應該不是恐嚇,哪裏會有人拿個杯子出來恐嚇的?“束岑,那這杯子是誰寄來的?”
“我……也不知道。”呂束岑垂下眸,左遠到底想怎麼樣呢?她……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約他出來談談?他們,已經分手了。
“你不是要上廁所?”呂束岑看了看何臨秀,剛才臨秀本說去洗手間的,看她又收到快遞,才留下來看看的。看臨秀目光裏有些擔憂,束岑連忙說道:“我,我沒事的。是我一個朋友和我開玩笑。”
何臨秀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呂束岑連忙抓過電話打到市場部,“小文,你知道那個快遞公司的電話嗎?”
“2589685,你要寄快遞?”那邊答道。
呂束岑點頭,記下了電話號碼,“嗯,謝謝你。”放下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著記號碼的紙片和手機走到了樓梯間,手指輕顫地一個一個數字地按,然後接通。
“嘟——嘟——”
響了兩聲,她自己又懦弱地掛斷了,她還沒想好要和左遠說什麼。緊捏著電話,算了,再等幾天吧……也許他隻是逗她玩一下,權當懲罰她當年不告而別。
這樣想了想,她就準備回辦公室繼續工作了,還下定決心,不受他的幹擾。才邁步,手機就想了起來,“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
是她設定的手機鈴聲,一首很好聽的歌,叫《勇氣》。哎,她一直缺的就是這個。
“喂!”也沒看號碼,就接了起來。
那端沉默了一下,她心一沉,不會吧……
“就知道是你。”果然是左遠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
“你……”一下子就腳軟了,有種熱熱的東西衝進了眼眶裏,“你……”
“你什麼?”
“你討厭!”她脫口而出的居然是這句,聽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反而更像情人在撒嬌。天知道,他們不是情人了,兩年前她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就不是了。
“我一直就這麼討厭。”
他平靜無波的語調更加惹惱她,“你,你這個壞蛋,你還想怎麼樣呢?我……我留給你的信都說清楚了,我們分手了,沒有瓜葛了。”她說得那麼幹脆那麼絕情了,以他的個性而言,為什麼還來騷擾她?這根本不是他會做的事。
“我沒看那封信。”他冷冷地說。
什麼?她錯愕了一下,又聽到他說:“所以,束岑,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可是……”她傻了,腦子裏無法消化他的話,“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她聽到的那個意思嗎?
“嘟——嘟——”短促的聲音傳來,這次是他掛斷了電話。
他,究竟想怎麼樣?
“是她?”宗奇拍了拍左遠的肩。左遠點頭,是那個膽小如鼠卻有勇氣甩了他的笨女人,“你打算怎麼辦?”宗奇問道。
“再說吧。”反正在一個城市,也不怕她再像上次那樣留封信就消失。這個笨家夥,就沒想過他的感受,雖然那幾年裏的確是他不好,可是她居然一聲不吭地就走掉了,而且,正挑了他準備好好振作,想給她一個幸福的將來的時候。
她懂什麼?以為就她一個人不好過嗎?幸福的將來應該是靠兩個人一起努力的,她卻就這麼懦弱地放棄了,簡直不可原諒。他會好好和她算這筆賬的,這兩年的時間,他等得夠辛苦了。
“難怪你當時一定要來這裏。”宗奇笑。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一起開了“藍色幽夢”的咖啡廳,現在又一起做“飛訊”快遞。隻是在“藍色幽夢”倒閉後的那幾年,他和左遠漸漸失去了聯係。左遠去找呂束岑他是知道的,他們後來似乎同居了,但呂束岑畢業後他就沒有和左遠聯係上,直到兩年前,左遠回來找到他,他們一起來了這裏;開始從收發快遞做起,摸清了門道之後,就自己獨立出來,兩個人開了這個小小的快遞公司,現在還在依靠別的大公司生存的時候,但總有一天他們會把生意做大的,“藍色幽夢”的悲劇不會再出現了。他和左遠都有信心。
算起來,他當年也是左遠拐呂束岑的幫凶。那時候,左遠和呂束岑見麵,他還幫左遠帶了呂束岑過街,那天還下了不小的雨。雖然呂束岑笑起來像小兔子一樣可愛,但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左遠會和那個瘦瘦小小的女生在一起,不過經過這段時間後,他有一點懂了。
“其實我來之前並不知道她在這裏。”左遠說道,是後來打電話去呂束岑家才聽她媽媽偶然提起的。那個家夥,明明想擺出很絕情的樣子,一走了之後卻又不告訴家裏她想和他分手的事,結果她媽媽很輕易地就透露出來她在這裏的事了。
“你們……為什麼會分開?”宗奇忍不住問道,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敢問出口。
左遠一歎息,“因為……我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