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嗬嗬一笑,“又在鬼款(瞎說)。”也不多話,就把臉挪到一邊去了。
狠不狠?就四個字四兩撥千斤,輕輕巧巧的把沈博雅的那段話丟到一邊去了。再加上她那張臉,麵子上全是明明白白的“我不在意”。她管你怎麼花言巧語的吹,她就是不動,隨便你說!
沈博雅能說什麼呢?她這幾個字,又把沈博雅搞輸了。他未必接著說,“嗨,我開玩笑的”。這話能說?他正覺得臉上熱熱的,電話響了。這電話來得及時又救命,正想著說要感謝下來電的人,結果接起電話之後的沈博雅臉上都有點變了。
“喲,沈哥哥,你回來了怎麼也不知會我們一聲咧。接機接風什麼的,怎麼都不叫我們了咧?”電話裏的聲音顯得陰陽怪氣,聽得沈博雅一陣沉默。
這還真是來了鬼,這就真的是一群鬼!讓他頭疼的鬼!
GZ軍區和省裏麵的那些老油條了,混得歪不歪正不正的。當時沈博雅也是他們裏麵鬧得水響的一個。就是因為跟他們混出了事,事情鬧得也是不大不小的。本來在軍事學院混著點上班的沈博雅就得被自家的老爺子一紙調令塞到了京城,而且回到家裏那還真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罵得他抬不起頭來。
剛去BJ軍區的沈博雅那還真是造業,用他的原話來說那就是差點被整哭!丟到最下麵的部隊,而且他又長了張比較柔的臉,真的是天天隻有挨整的份兒。不過整了兩年也算是好了,這才慢慢的往上麵開始調動了。
不過跟他們那群鬼的關係還是若有若無的。感情是真感情,特別是跟其中一個GZ軍區參謀長的個兒子關係那叫一個鐵,這才不至於跟那群人斷得幹淨。
但是他來了首都幾年之後也是覺得那邊混不成個什麼氣候,也就沒再回去了。而且他在這邊辦了個公司,不過掛的是個顧問的名義。人,還是在部隊裏麵老老實實的呆著,錢,還是自己掛個名字出去賺著。總的來說,還是在這邊算得上某種意義的“生了根”,也就回去得少了。這今天還不曉得是個麼板眼,被這幾個鬼捉著了。
沈博雅無奈,“一點私事,辦完就走的。”
“那不行,你在我們跟前講個麼客氣撒,公事私事我們一起幫你辦妥,你慌個麼鬼咧,就這一個下午的時間,你還騰不出來啊?”接著,電話那邊也是起哄的聲音。
拒絕不掉,推脫不了。他還煩咧!要是貿然說不去,那群人有了嚼頭肯定不得好,往死了說,他沈博雅的根據地肯定還是W市的,臭了名聲就不好聽了。他看了眼身邊的孔雀,拿開了電話捂上了話筒,“幾個朋友要我過去聚一聚,你有空嗎?”
她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動了動嘴皮子,“隨便。”
本來話到口邊的拒絕,也被他咽了回去。沈博雅還有點別的私心,所以對著電話說,“好,馬上過來。不過要多帶個朋友。”
聽到他要來就行了,還管他帶個麼朋友。電話那邊滿口應聲,好好好,快點來。掛了電話,沈博雅搖了搖頭,這群人估計也是無聊負了極。
也是的,來來去去,圈子就這麼大,玩的就這麼多。無非是消磨時光打發無聊的事情。玩多了,也就不覺得新鮮了。要認真做事,哪個做得來?事情也沒幾件能真正的落在他們頭上。要是認真的搞個什麼事情起來,那也是何必。
已經不需要用什麼來證明實力了。即便有那個能耐再擴充,最後也是庸人自擾而已。
沈博雅以前也想過要擺脫家裏的勢力開始單幹,但最終還是臣服。天大地大,隻要想往上爬,最後都要靠到“關係”二字。即便再努力再吃苦,都是沒用的。
不知不覺想到這裏,沈博雅覺得有些灰心喪氣。就像他現在開的個公司,還是仗著他家老爺子和老頭的金字招牌?說得好聽是個人名義,要是真讓他撇了單幹,還真能鬧出多大個本事來的話?
“心情不好?”孔雀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廂裏的沉寂,這讓沈博雅多少是有些驚訝。
在他的認知裏,孔雀是個話不多的人。你問一句,她答一句。她要是不想回答,就喜歡拿眼睛瞅著你,瞅得讓你明白了她意思,那才作罷。
“有點。”沈博雅老老實實的回答,不再故弄玄虛。他算是學賊(聰明)了,跟孔雀講話,不用搞那些彎彎繞繞的。一來她不聽,二來她不信。
“怎麼咧,吃喝玩睡又不用為瑣事操心,這樣還能心情不好,冒得(沒)天理。”她講話的口氣驕縱埋怨,就像個任性的小孩。但她側過臉來望向沈博雅的時候眼神卻是一片清明,像是黎明時分新生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