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冬天蠻冷,這種冷跟W市的冷又不一樣。B市的天冷,像斧頭,冷空氣就像要把你劈開一樣,硬邦邦的,不近人情的幹冷。W市的冷很陰險,像針紮,細細密密的從你的骨頭縫裏蹭進去,從體內都能覺出陰寒。
不管是在B市或者是在W市,孔雀都穿得不多。最多的時候,也是一件襯衣,一件羊毛衫,再籠一個大衣。褲子就是薄薄的一條牛仔褲,加個靴子。反正她又不在室外跑,下了車子就是室內,都有暖氣,還怕個什麼呢。
晚上祁北鬥來接她的時候還笑孔雀,“你穿這麼點兒,冷不冷啊?凍不死你吧?”說是這樣說,也不曉得是哪個把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生怕凍著哪個似地。
“看到你我就暖和了嘛。”她笑嘻嘻的往北鬥身上蹭,幾會撒嬌哦,惹得北鬥嘴角的弧度不斷升高,伸手攬住她,“你再這樣,今天的飯怕是吃不成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去了,恩?”他拿鼻尖蹭著孔雀的鼻尖,眼睛裏流露的挑逗非常坦然,那是一種原始的、沒有遮掩的欲望。
她哈哈一笑,“北鬥說我不去,我就不去。但其實,我還是蠻想去的呢。”孔雀的手指落在濕潤的嘴唇上,表情顯得無辜。
“老子回來再教訓你。”北鬥把湊了過去,狠狠的咬了下孔雀的嘴唇,引得她痛呼。這才覺得滿意了,開車走人。
這次他離京走了,回來確實是要接個風的。但是又不曉得是哪個把祁北鬥有女朋友這件事情都捅了出來,這一下又是炸開了鍋。祁北鬥幹脆就合著一起搞了算了,免得麻煩。這接風順帶把孔雀帶出來認識一下,也算是幾個人之間有個照應,拍板定論了。這兩個人要的味才是大。說好了,是祁北鬥做東,等著一桌子人來齊了,菜都點好了,人也開聊了,他們兩個才終於出現了。
服務員把門一開,裏麵的人都嚷起來了,“祁北鬥!晚到罰酒!”叫聲是一聲高過一聲,男女都有,不曉得喊得多起勁多歡。他伸手牽著孔雀,“看到沒,都是你,害我要喝酒。你等下也跑不掉的。”
滿屋子人,有男有女。連孔雀都覺得困惑,這些人,怎麼塞得下去的喲。她的目光在房間裏遊弋,掃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一個是張啟明,他正在跟身邊的一個女的說著什麼,嘴角帶笑,眼神有往這邊瞟過來;另一個是沈博雅,他站在這個房間的角落,叼著煙,側麵朝著窗外,根本對這邊置之不理。
“喲,這個就是孔雀吧?”
有個人突然發聲,嚇了孔雀一跳。她眨了幾下眼睛,“請問你?”她不認得這個眼睛大大笑容可愛的男生,不過他的笑容太有親和力,讓人不忍心說不。
“你不認得我是應該的,我們都聽過你,巴巴的都想看下你長什麼樣兒。”那個男生搔了下腦袋,轉而湊到北鬥身邊去了,“北鬥哥,怎麼著你今天終於轉了性把嫂子給帶出來了?”祁北鬥伸手推了下他的腦袋,“去,怎麼說話的。”
“別的不說,罰酒兩杯。你一杯,嫂子一杯。”說話的是另一個人,手裏端著兩個玻璃杯,杯子裏滿滿的白酒。倒得有水平,端得也蠻有水平。
蠻好,說完這話之後,全屋子人的注意力都過來了。孔雀都覺得雙眼都接不過來別人投射的目光,隻好捏著其中杯子,剛剛準備拿過來,那個男人的手還是沒有鬆。他端著杯子問北鬥,“怎麼,是你都喝掉,還是嫂子跟你分擔?”
話音一落,孔雀自作主張的搶過了一杯酒,“那就先賠罪了,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接著仰脖,緩緩飲盡。這杯酒幹幹淨淨就見了底。她伸手平舉,把酒杯倒置過來。然後用右手蹭了下唇角,“先幹為敬。”
臉色絲毫沒變,眼睛裏清澈如水。連北鬥都震撼了一下。接著,他還沒來得及製止的情況下,她右如剛才一般,喝下了第二杯。
兩杯盡空,男人女人都不禁鼓起掌來。這不是小巧的一口杯,這怎麼來說都是滿滿一玻璃杯的酒啊。況且這還是五十三度的茅台啊,喝完之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