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果然是見報了。不過報紙上麵說的是房屋年久失修的問題,並未提及那一晚上有部隊把警局給衝了的事情。孔雀還蠻驚訝的,她纏著成寵問了半天,和睢寧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對方隻是把頭搖了搖,堅決不透露一個字。問多了也沒個意思,幹脆就做罷了。
這個時候,他倆已經來到了W市,不過沒住在鍾間的家裏,兩人住在了三環開外的郊區別墅裏。
每天就是醒了之後曬曬太陽,勾兩尾自家池子裏養的魚。有的時候弄上來的是財魚,有的時候是鰱子魚。無所謂麼,反正是沒事做。吃到嘴裏都沒什麼差。成寵不放心她臉上的疤,時時刻刻的都留意著。不讓她亂摳不讓他亂抓。孔雀倒是煩,“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等著留了疤我去醫院直接去掉不就完了。”
她還想得簡單些。成寵失語,不跟她爭辯,該怎麼管還怎麼管。
她這會兒,總算記得要跟祁北鬥去碰個麵了,太久沒見了,她都恨不得把這個人給忘了。孔雀打了個電話給祁北鬥,那邊卻沒接,大概是在忙,她也沒管那麼多了。這麼些天來,祁北鬥跟她通過的電話寥寥無幾,沒辦法,兩個人都不是膩歪得喜歡煲電話粥的人,也不知道在電話裏能說些什麼。
孔雀跑去陽台上站著曬太陽,沒過一會兒成寵把她的手機給拿過來了,屏幕正亮著,上麵顯示的是祁北鬥的名字。
“北鬥?我現在在W市,你有空沒?咱們出來見見?”她這可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她是打算把自己受傷這事兒給渲染出去,若是他祁北鬥不在意呢,那好,孔雀就自己動手了;若是他祁北鬥在意呢,那更好,有幫手了。
聽到孔雀來了,他那自然是樂意,約了明天,孔雀說定了時間,兩人這就落了電話。孔雀拿著手機在手裏轉來轉去,嘴角上挑起來的那點點笑意,看得怪森冷的。成寵雙手撐在欄杆上,眼睛微眯,“怎麼,明天就開始落實第一步?”
孔雀搖了搖頭,“還沒,我在等襲慈儉給我命令,他不發話,我不敢動。雖然我手裏還有點東西。”
成寵眉毛一挑,“那好,襲慈儉要是出了手,怕是祁北鬥就沒辦法翻身了。襲非先是個狠人,怕是襲慈儉比他更厲害。而且這次襲慈儉要跟鍾心聯手,嘖嘖嘖,那太好看了,太有意思了,簡直就是年度大戲要登場了。我覺得我回來得太是時候了。”他說著,這還興奮了起來,“搞得我都想插手了。”
“別,”孔雀橫了成寵一眼:“這事你別攪和。你以為你是在演虎膽龍威?把一點兒小事攪得滿城風雨。前幾天你點炮仗那件事情,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我哥的主意,你別告訴後後麵那兩車兵是你拉來的。”
她這會兒還挺細心呢,觀察到了這個事情。成寵用手撐著腦袋望著孔雀,“喲,你怎麼看出來那兩車兵是鍾心哥哥給我捎上的啊,他還不是怕警局不放人?”
“我呸,他有這好?他這回肯定又是把我盤在前頭當槍使,要是爹爹追問起來,他估計馬上就把我賣了。然後爹爹就罵我,他就逃過去了。****的鍾心,真******聰明。”她憤憤的捶了下陽台的欄杆,一副氣惱的模樣。這樣兒可把成寵樂壞了,這個孔雀,聰明是聰明,可就老是慢了半拍,這事兒要是擱前幾天她想明白了,估計也就能參與到襲慈儉和鍾心的計劃裏去了。不過放現在嘛,算了,還是讓這妞兒逍遙快活吧,她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其實也不是她的錯兒,說真的,孔雀真不算蠢人,更不算慢半拍。但是跟這圈人精來比的話,就顯得弱了那麼一點兒。
第二天孔雀如約開車去了約好的地方,祁北鬥站在那兒等著呢。好容易休息他不用穿軍裝,一身便裝看起來還的確是個二十五不到的年輕人,眉宇之間還有年輕人的朝氣。不像襲慈儉襲非先那一排人,眼睛裏神色都淡了,就像是已經不舉的老僧,除了每天入定之外,沒什麼別的追求了。
心態不年輕是好事也是壞事,從生存的角度來講當然是利大於弊,而從生活的角度來講,自然是弊大於利。
孔雀從車裏一下來,祁北鬥第一眼就瞧見了她額角上的那一大塊的巨大白色紗布,這可是孔雀臨出門前特地要成寵給貼上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招人眼球,她這臉上還慘白的沒個顏色,看起來真挺讓人心疼的。
“這怎麼搞的?”祁北鬥搭著孔雀的肩膀俯下腦袋查看她的臉。難得這次她沒穿高跟鞋,矮祁北鬥半個腦袋還有多的。第一次啊,相當示弱的出場,眼睛還有點點腫,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裝啊,裝得真像啊。她這疤老早就結痂了,還用這麼包著?不就是為了博人同情?她裝著一副煩的不得了的樣子把祁北鬥的手一推,“走撒,都走。你剛出京沒多久,我就被人給銼了。”然後她腦袋一甩,披在身後那驚心動魄的波浪便動了起來,她撅著嘴,慢慢的把事情一點一點的講給祁北鬥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