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第 57 章 星座情緣(1 / 3)

第 57 章 星座情緣

關於舊友重逢,總是有各種各樣活色生香的版本:浪漫的感人的平淡的過目不忘的重遇之後立馬拋諸腦後的,無外乎是曾經一度在自己生活裏扮演過某個相對重要的角色之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了聯係的那些故人,在另一個時刻,在你約莫覺得會兩兩相忘之前,不期而遇。

有些人,轉個身又消失在茫茫人海;而另一些人,則堅持認為這樣的重遇是一次契機昭示著彼此前緣未了有再續的可能;剩下的那些人,則要平淡樸實的多,例行公事的寒暄,不鹹不淡的交往,偶爾聯係,在最危機的關頭才會想到還有這麼一個人,或許可以伸出援手,多數時候,則是寡淡的稍稍帶著些疏離和差距,如同大多數的普通朋友一樣,在朋友兩個字之前加上這樣的定語,友好地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給雙方的生分加上合理得宜有根有據的借口。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再次遇見“雞哥”,更想不到我們之間還會有下麵這樣的對話。

“那我就直說了吧,林小沛是你們的好朋友吧?我的委托人想買下薄愛咖啡吧,價錢可以商量。”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整個客廳都安靜下來,靜的隻剩下時光流轉的聲音。

“不賣!”陸路果斷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安靜,幹脆利落的否定回答完全不留情麵。

“雞哥”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裏,剛才討論舊友近況的侃侃而談隨著話題的轉換變得冷場起來,我看著他的臉色微微發白,還要勉強勾起嘴角,裝作熟稔地說:“陸路,大家都是老同學,你也不用一口回絕啊,小沛繼承了林家這麼大的產業,哪裏有時間可以打理薄愛,與其讓它不鹹不淡的混著,不如找一個好的主人,才能將那種高貴而自由的風格發揚廣大啊。再說我的委托人真的很有誠意,有關買賣的一切細節都是可以商量的。”

陸路剛想開口,我拽拽她的衣襟,給她使一個顏色,她馬上心領神會,在旁邊的梨花木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冷眼旁觀。

“雞哥,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拐彎抹角的,薄愛雖然是小沛的產業,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它的去留和歸屬,但是,這樣一家咖啡吧也是承載著我們三人多年以來的夢想的,以我對小沛的了解,她是不會願意變賣的。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哪位神秘的委托人那麼神通廣大,連你都找來做說客?”我理了理思緒,有條不紊地說。

“我的委托人暫時不想直接出麵,他已經把相關一切事宜全權授權給我了,我想,我雞哥的為人,你們應該是信得過的吧?!”他自信滿滿的說。

“不是我們信不過你的為人,隻是薄愛是真不會賣的!”陸路按耐不住,開口說道。

“雞哥”看看陸路,又看看我,斜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會直接聯係小沛的,也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委托人保證不改變薄愛現在的風格,你們的小天地也是絕對可以保留,並且終身免費,其他的一切細節都可以商量的。有任何想法和疑問都可以直接打名片上的電話,當然我也隨時歡迎兩位美女老同學約我出來聚聚的。”

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銀色的暗花紋卡紙看起來無比熟悉,連上麵淡淡的馨香都是此曾相識的,看來送走了“雞哥”之後,我還真有必要去找張若塵談一談,因為之前陸路說要追他,所以我並沒有把心裏的猜測告訴她,不動聲色地掩飾自己臉上的疑慮,送“雞哥”到了門口。

第 55 章 惡之花蕊 2 徐景番外 (3)

“靈安,我們今天能再見也是難得,就算不是為了公事,我們以後也該多多聯絡啊。”他似乎意猶未盡,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倒是帶著真誠的,我依稀可以分辨出當年那個癡情小少年的樣子來。

待他轉身走了幾步,快到電梯口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和在瑜還有聯係麼?”在瑜是他當年心心念念而得不到的那個女同學。

他回過頭來,笑容裏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落寞。“早就不聯係了,不屬於你的永遠都不屬於你,不管你有多麼不甘心不情願不管你曾經多麼奮力地掙紮努力,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他伸出左手,揚了揚手上的鑽戒,並不很耀眼,反而襯得他的一張臉越發暗沉。

“要是你們有了她的消息,也要告訴我一聲,我想知道,這些年沒有我的騷擾,她過得好不好。”雞哥臉上淡淡的哀愁更濃,我的心也有些熹微的顫動。

“好的。”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之後,他才轉身,按了下行的電梯按鈕。上升,開門,關門,帶著“雞哥”和那段“雞情燃燒的歲月”慢慢下墜,直到離開我們的感知範圍。

“雞哥也變得這麼無趣!”陸路剛才賭氣不肯送他出門,現在還是撅著嘴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靠墊喃喃的抱怨:“還有他那個什麼神秘委托人,真是惡心透頂,我們會缺吃少穿到要變賣咖啡吧麼?一腦子的漿糊!”

我剛想開口,陸路的手機忽然想起來,她看一眼來電顯示,朝我做一個“老板”的嘴形,聲音柔美地接起了電話。

“喂,老大啊,有何指示?”她好像已經把剛才的負麵情緒拋諸腦後,果然這些職場女強人的神經纖維不是一般的大條啊。

我朝她笑笑,轉身回房間,尋找前幾天張若塵留給我的那張名片,原來那些玄學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們還真是會很快再見麵。

我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他會為了讓我去找他而找了“雞哥”演了以上那一出,畢竟我不是XX姐姐,自信心極端惡意膨脹,以為全世界都是圍著她轉。但是這次的拜訪我還是覺得很有必要的,這個人,以極其神秘的姿態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讓我心懷忐忑,我倒要看看他這次會如何舌燦蓮花。

從包包裏找出那張已經被壓得皺巴巴的名片,換一身簡單的出行打扮,提隻小小的手袋,出了房門。陸路還在客廳裏,神情嚴肅地講著電話,我指指門外,示意自己要出門,她朝我點點頭,揮了揮手,我朝她笑笑,輕輕關上了門。

名片上的地址離我們住的小區不過十分鍾的路程,慢悠悠地走著,對街上來來往往麵容模糊的行人置若罔聞,隻細細思量著等下要如何開口,對著張若塵,我越來越有一種打心眼裏滿溢出來的虛弱,就好像自己的一切赤裸裸的呈現在人前,而對於麵前的人,我卻是一無所知的,這樣的不平等更加讓我心虛。

新晉的高檔寫字樓,18樓C座,一路忐忑不安,都沒有心思留意整棟大樓豪華而大氣的裝飾風格。電梯將我平緩的帶到目的地,走出電梯,整了整思緒,深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裏四下張望。

“張若塵占星工作室”幾個設計別致的燙銀字體裝飾在磨砂的玻璃大門上,門邊兩盆典雅的蝴蝶蘭枝繁葉茂,開得嬌豔,獨具匠心的進門設計可以看出主人高上的品味和玲瓏的心思,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絕不是單純的花花公子那麼簡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不是別些流裏流氣的富家公子可以比擬的了的。

“從早上起我就感覺會有貴客到訪,沒想到你到了傍晚才來,看來是我的感應出現偏差了呢。”才走進門,就看見張若塵笑吟吟地朝我走來,一邊走一邊說。合身的白色短袖襯衣,深灰色暗格子休閑褲,搭配一副平光的金絲邊眼鏡,顯得儒雅而有氣度。

“Angle給俞小姐倒一杯決明子玫瑰花茶。”他對接待小姐和顏悅色地說,那年輕的女孩子似乎對張若塵的美貌很是著迷,聽他這麼說頓時兩眼放光,歡欣鼓舞地去了茶水間。

“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來,是有事情想要問你。”我不敢看他深栗色閃動著溫柔的眸子,故作生硬地說。

他似乎不以為意,示意我跟他去辦公室。

與其說是辦公室,還不說說是一間裝修雅致的休息室來的更加貼切,淺藍色基調的歐式田園風格裝修,配上些簡約而不簡單的小家具,花紋別致的柔軟長沙發,沙發上的拉舍爾羊毛鋪墊,連茶幾的腳上都精細地搭配上匠心獨具的防滑墊,讓人感覺很安心,很放鬆。

“你就是在這間房間裏,拿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換錢的啊?”我的語氣裏帶著一些些諷刺,他也不在意,朝我笑笑,在我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你最近感情有些問題吧,不過我知道,你來找我,不是要問感情那麼簡單。”他自信滿滿的開口說道,直指我的軟肋。

“我感情有問題你可以從我不佳的氣色,頹唐的狀態就看出端倪,我想像你這麼聰明的人,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吧。至於後麵這半句,我和你並不是很熟,自然不會為了感情問題來找你,這一點,用膝蓋想想都可以知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希望你可以收起那故弄玄虛的一套,我是不會為了這次談話付錢的哦!”

“很多感情,猶如口味濃鬱的豪華盛宴,嚐過幾次見過世麵就得了,沒有必要天天心向往之,而事無巨細的叮囑關照、對於往日情懷的深情追憶、十指相扣走完人生旅途的未來規劃,其實並不是你最樂意做的事情吧。”他似乎並沒有聽到我的話,自顧自說著。

簡單的幾句話卻字字句句敲到了我的心坎上。我隻能呆呆坐在沙發上,無法言語。

“其實你是知道自己有時候蠻傻裏傻氣的,有的那一丁點兒聰明全是擔不了大事的小聰明,因此對於那個男人,你是又崇拜又感激的。但是,你又是有著自我矛盾的特質,有時愛好自由奔放的生活;有時又希望日子過得平靜安祥,這種雙重人格的形象,頗使人眼花撩亂,不知其真麵目為何,而你自己仍然時而靜時而動地,過著心向往之的隨意人生,讓真正心愛的人無從招架。骨子裏的那麼些完美主義,又讓你對感情心懷恐懼,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隻會逃避,以為躲起來以為不管不顧的離開就是唯一保護自己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張若塵淺淺的話語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我骨子裏的軟弱以及以此相對的表麵硬撐出來的堅強,那種咋咋呼呼的很有主見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其實真的是騙人的,騙著騙著,就連自己也被這種假象給蒙蔽了。

我害怕各種爬蟲,害怕人潮擁擠的街道,害怕幽閉的昏暗的小房間,更加害怕沒有人愛我。心裏的虛弱一陣陣的滿溢上來,心思卻還是通透清明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掙紮了半晌還是坐在沙發上靜靜的聽。

“Peter,外麵有位叫徐易軒的先生沒有預約,但是堅持要見你!”剛才的小助理端著透明的花茶壺來到裏間,小心翼翼的說。

聽到易軒的名字,我的心忽然慢了半拍,這個時候,他到這裏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一直覺得今天來的貴客不止一位,看來我的預感還是靈驗的。Angle,讓他在外間稍等一下,我和俞小姐還有幾句話要說。”

那小助理一邊把花茶放在茶幾上,為我們倒了兩杯,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看張若塵,這樣的眼神曾經不止一次的出現在暗戀某人的懷春少女臉上,張若塵也不以為意,細長的手指拿起水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怪不得那小姑娘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連我這樣時常在軒美男熏陶下,自以為對美色還是比較有免疫力的老女人都不得不動容,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還在想外間的那個男人?要不我叫他進來?”等到那小助理姍姍退去,張若塵看我發呆,提議道。

我收回心思,連忙搖頭。

“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以為他還要說那些直指人心的話,沒想到他卻開口問我。

“是不是你要買薄愛?”我也不兜兜轉轉,開口問道。

“你覺得呢?”他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來問我。

“徐先生,你不能進去,裏麵有客人,徐先生,請稍等。Peter。。”我轉過身去,隻見一臉憔悴的易軒站在門外,那年輕的助理隻到他的肩膀,卻還盡職盡責的攔在他的身前,阻攔不住,隻好一臉委屈的看著張若塵。

看見我坐在沙發上,易軒的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而後又緊緊皺著眉頭,似乎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既然都來了,就進來坐吧,大家都是老朋友了。Angle,你先出去吧。”

第 58 章 旅行的意義

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陸路曾經說過:“感情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的事情,迷戀、沉淪、放手都是自己的選擇。”我也佯裝豁達地繼續說:“記憶是最靠不住,也是你最仰仗的東西。很多事情當你再回頭看時,早就不是當初的樣子了,可你還是會對它心懷神往絮絮念念。”那樣睿智的兩個小女子,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就知道故作深沉,掬著自己小小的真心,柔軟敏感地體會那些淡淡的情事,沒想到卻是一語成戳。

每一個女孩子,在年輕的時候,總會遇到那麼一兩個人吧,他的身影曾經零落到眼裏,紮根在心底,於是就再也忘不掉,每當想起他,會有一絲帶著些許酸澀的甜蜜湧上心頭。很多年後坐在花架下小憩,有柔軟的帶著淡淡馨香的花瓣隨著微風落在肩頭,也許還會夢到他,音容如昨,在早已模糊了的背景中微笑,恍如初見那日。

在蒙蒙的雨霧之中,燈光被化得有些潤開了,這平空而來的暈染,如同老房子牆壁上的水漬一般,勾起許多往昔歲月的味道。

一個和自己擁有共同過去的人是可貴的,因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他或者她的記憶中,我和他或者她回憶過去的那些往事的同時,其實也是在緬懷我們那一去不返的蔥蘢歲月。

時間能夠改變一切,終有一天,曾經的好友,也包括其他的同學,無論我們在校園裏是多麼親密,終有一天,我們也將漸漸從各自生活中淡出--這是一種規律,和有情無情沒有關係,隻是時間這個惱人的魔法師在作怪。

然而,無論過去多久,無論彼此之間還有沒有聯係,那些共同度過的歲月,我們都是不會忘記的--誰也不能忘記生命中曾經真真切切存在過的某一段美好時光,即使不記得全部,也早已模糊了細節,但當時的感覺始終存在,並且存儲得越久,便越有滋味。在記憶中,即使是少年時代互相沒有好感的人,也會變得很珍貴,因為正是這些人和我們之間發生的種種故事,才構成了過去的生活,那是生命的一部分,無法割舍,忘記那些,就意味著忘記自己。

有很多人我也許再也聯係不上了,但是那並不要緊,重要的是,他們構成了我過去的一段生命,而未來,是由新的人和新的故事構成的……人們喜歡回憶過去,其實就是在回憶自己……

其實我是很想打電話給易軒的,兩個人可以好好坐下來,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因為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固執的傻姑娘了,自以為是的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明明路燈的開關就在手邊,也不知道要伸手去按,一個人在迷蒙的黑暗裏摸索試探直到頭破血流。我清楚的知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真的很難再找到像易軒那樣的男子了,無論是樣貌品性還是其他的各項參數,通通無可挑剔,不管我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是上帝賜給我的一份相當完滿的禮物,雖然送禮的原因還有待細細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