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沒讓他進來幫忙,一個人像隻歡樂的小麻雀一樣,在廚房裏竄來竄去,跑進跑出的,忙忙碌碌。秦弋隻坐在客廳裏,找了個視線不錯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客廳裏她忙忙碌碌的身影。
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足矣,再沒有其他更多的追求了。
這一頓,秦心搞的很豐盛,頗有一種臨別最後一餐的味道,秦弋坐在那裏,舉著筷子幾乎沒有辦法下手,臉上掛著笑,可心中卻是戚戚然,也許吃了這頓之後,以後就再也沒有秦心這個人了。
秦心並未動筷子,雙手交疊放在餐桌上,歪著腦袋,臉上帶著笑意,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瞪著他動筷子。過了好半響,見她一直都舉著筷子沒動,不由抓了抓頭發,問:“是菜不合口味嗎?
“不是,是有點受寵若驚,你今天竟然會主動下廚做飯給我吃。”他笑笑,便伸手夾了一塊肉,然後放在了她的碗裏。
她也不賣關子,也不旁敲側擊,“秦弋,你喜歡我嘛?嗯,就是那種男女之間喜歡的那種喜歡。”大概是怕對方誤解,她中間停頓了一下之後,還是多此一舉的解釋了一下。
這個問題,剛好在秦弋喝湯的時候問出口的,差一點兒就嗆著器官了。有些情感,其實彼此能夠感知,隻是從來都不曾說的清楚明白,那種感覺,比朋友多一些,但比男女朋友又少了一點兒。說不清楚,將不明白。
秦心不否認自己是挺喜歡秦弋的,隻是喜歡的程度還沒有到奮不顧身的地步。
秦弋低頭輕微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抬眸去看她的眼睛,默了片刻之後,他忽然就笑了,低低淺淺的,“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跟我表白嗎?”
他的語調含著一絲調侃,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淡淡的,微微垂了眼眸,看著自己的手指,兩根小指交疊在一塊,輕輕的摩挲著。想了好一會之後,才點了點頭,說:“算是吧,那你喜歡我嘛?”
她上輩子一定是個男人,不然為什麼表白這種事情,總是她在做!
秦弋看著她垂著眼簾的樣子,一隻手慢慢的放在胸口,左邊靠近心髒的位置,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聲音幹淨好聽。忘了說了,秦弋有個業餘的愛好,給廣播劇配音,網上有好些他的作品。
這事兒,秦心一直到很後來,在網上聽到一段話之後,才知道的。
他說:“我當你是妹妹的,親妹妹一樣。”
這話似曾相識,仿佛有另一種聲音穿越空間,從過去傳來,與之重疊,他說:我隻當你是妹妹。
秦心想,可能是自己長得太幼稚了,所以各個都不敢對她動非分之想,所以她的定位永遠隻是妹妹,紀肖是,秦弋也是。可她要那麼多哥哥做什麼,一個就夠了!
“秦弋,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呆在你身邊,是不是因為我呆在你身邊妨礙到你什麼了?”她問的一本正經,笑容依舊在,但變得十分勉強。
他抿唇沒有說話,握著筷子的手,仿佛感到了很重很重的力量,往下壓,壓的他不堪重負。他繼續笑,“我隻是好心。”
不知為何,她挺想笑的,總是有那麼多人用好心辦著壞事,卻還那樣怡然自得。秦心抬起眸子,靜靜的看著他的臉。
忽想起以前在網上看過的一段話,好像是一本書的最後一段,說:“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不會來。”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特別感觸,仿佛一下子戳中她心窩子一樣,不過她很討厭最後一句,她一直相信他會來的,隻是要等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那個他也許永遠都不會來,也許老天爺就是喜歡跟你開玩笑,你越是渴望的東西,就越是無法得到,窮其一生,也不過是一場泡影。
所以,她是陳暖心的時候,注定了要四下流離,無枝可依。現在,就算換了姓名,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