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漓神色一緊,雖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蘇念菡,但若是,她被陳科這老家夥這樣說,心裏不免有些不自在,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轉頭望向一邊仍掙紮著的方持淵。
示意,讓旁邊的侍衛將他鬆開。
“方大人對此,可有什麼解釋啊?”
“回稟陛下,陳科簡直就是血口噴人,明明就是當初他來找下官,意圖謀反叛變,被下官拒絕,或許是發現了下官在積極搜集關於他通敵賣國的證據,所以他捏造莫須有的事情,想要封住下官的嘴!”
方持淵這招,倒打一耙,打的陳科措手不及。
“陛下!”
“陛下!”
“還望您明察啊!”
下麵跪著的,方持淵和陳科,都曾是朝廷重臣,如今兩個人都被牽扯出這些問題,歐陽漓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身正不怕影斜,若是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會有這等汙事找上門,也罷,你們如今各有所詞,都說的頭頭是道,一時間辨不出真假,且都關押至刑,以待審核。”
“陛下,那赫連鑄……”簡語羨恭敬地開口問道:“如何處置?”
歐陽漓目光深邃落在赫連鑄身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無奈搖搖頭:“一並關押。”
“是!”
至此,歐陽漓回歸金陵,給那些一直追隨他,輔佐他的人重新振奮了希望,也給那些心術不正,意圖輔佐新主之人,一個沉痛的打擊。
一直在方府待著的蘇念菡,當天聽到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方老爺被壓入大牢聽後處置,另一個,就是歐陽漓回來了。
很顯然,對於她來說,兩個都是好消息,但對於方淮來說,兩個都是最沉痛的打擊。
方淮再也無法冷靜了。
“你去幹什麼?”蘇念菡緊步跟著方淮小跑出去。
“夜深人靜的,就算你去了皇宮,皇帝他也不會見你的,不如我們等一等,隻要證明老爺是無辜的,就會被放出來了不是嗎?”
顯然,方淮冷靜不下來。
“不可能,他們處心積慮選在這個節骨眼兒回來,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爹,等處理了我爹,下一個就是我, 在下麵就是整個方家!”
“方淮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方淮瞳孔充血:“我這一生都堵在這個上麵了,此刻是最關鍵的時候,我不能讓爹爹失望。”
“那你打算怎麼辦。”
方淮沒有回答,月色淒清,他和她麵對麵站在庭院裏,他垂首望著她,眉色深沉,充滿愛意。
“念涵,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說,蘇念菡還是心口一痛。
“成敗在此一舉,念涵,你希望我贏,還是他贏。”蘇念菡知道,方淮口中的“他”,就是歐陽漓。
蘇念菡沒有說話,沉默代表了所有的回答。
至此,方淮淒淒涼涼的笑了。
但他相信,事情遠沒有那麼容易便結束。
“念涵,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方淮。”蘇念菡終於經過劇烈的內心爭鬥,忍不住開口:“你和歐陽漓,一定要掙個你死我活嗎?為什麼一定要在你父親的恨意裏過這一生?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事實不是如此,很多偏激的故事,隻是你爹爹為了讓你產生恨意,惡意編造出來的?”
方淮一愣,久久無法回神。
“念涵,你究竟再說什麼?”
“算起來,歐陽漓和你應該是兄弟。”良久,蘇念菡如是說。
方淮目瞪口呆,眼裏充斥的滿不相信,步步後退:
“怎麼可能。”
“曾經的蕭妃娘娘,是歐陽漓的養母,這件事情,隨便去宮裏問個年歲長一些的老嬤嬤,就能知曉了。”蘇念菡昂頭,認真看著方淮的眼神:“這些,你爹給你講過麼。”
方淮心裏,陡然一驚。
“還有。”蘇念菡還沒有說完:“你娘曾經在宮裏懷孕過,她將那孩子看的很重要,但危急關頭,她哀求你爹救救她腹中的孩子,你知道你爹是怎麼做的麼。”
方淮仍是一言不發。
“他對她,隻有無盡的責怪。”
“夠了,你別說了。”方淮低吼:“胡編亂造。”
“是不是我胡編亂造,你去宮裏問問那些老嬤嬤,便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