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1 / 2)

愛情的公平,在於人人都會尋找一個跟自己同級別的人來認真對待。如果對方認為你不夠好,也不會好,遲早會把你PASS掉。

——錦歡專欄《女子說》

秘密之後,還藏著秘密——張世忠跟錦承結婚之前,曾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張剛剛踏上工作崗位,便和同班同學結了婚,但後來因對方借口出差去幽會,被張的哥哥撞見,兩人不歡而散。

“但誰知道他以前是否清白呢?現在看來,也許兩人都同時出軌了呢。”錦承語氣淡定,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總之,他再也找不到你這麼好的女人了。”錦歡情緒似乎平靜下來,單手托腮,有點兒任性的表情。

“說這些話有什麼用呢?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安慰。人都不是傻子,知道你的價值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你覺得很美好很珍貴的東西,對方一點兒都不珍惜不留戀呢?說明他找到了更好的,而且是你以後努力也達不到的。”錦承坦然承認,過去的十四年,她都浪費在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十四年,一句帶過,這樣平靜,像是一個痛到麻木放棄治療的病人。錦歡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男人的勢利和殘忍是骨子裏天生的。

那個叫水吉木子的讀者在網上找到錦歡的時候,她剛從何曉峰處回來。書桌上前一天泡的茶還沒來得及倒掉,最近生活有點兒亂了。她雙手抱頭,等著電腦桌麵上的小企鵝停止跳舞。

“我男朋友最近有些形跡可疑。”

“怎麼可疑了?”錦歡有點兒心不在焉,以為又是個神經過敏的女人。

“我第一次去他家留宿,他讓我用一張架子上的濕的粉色毛巾。”

“這有什麼問題?”她手指無奈的不停在鍵盤上敲擊。

“不是他的毛巾,感覺又有人用過。另外,鞋櫃裏還有一雙大尺碼的粉色拖鞋”

“也許是他媽媽?”她覺得對方好生無聊。

“他父母早逝,一個人獨居,平時也沒什麼親戚朋友來家裏。”

原來這家夥真的可疑!錦歡沒有立即回話,安靜等待劇情發展。

“第二次去他家的時候,我前一次用過的毛巾和牙刷都不見了,浴室裏還添了一瓶新的身體磨砂膏。”真是個心思縝密的女孩兒。

“哦,看來真相大白,”錦歡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下——至少對方不是個無腦之人,“那你打算質問他?”

“不,我偷偷留了一小瓶洗麵乳的試用裝,放在衛生間不起眼的角落裏。”

哈哈,鬼頭鬼腦的丫頭!錦歡突然喜歡上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孩兒了。

“小心他火冒三丈,把你逐出領地!”

“我可以裝傻,但不能當我真傻。如此粗心大意不拘小節,豈不是根本瞧不起我的智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水吉木子不服氣。但事實真的像她所說的這樣嗎?被無理對待,無非是對方認為自己不夠好,不符合標準。男人算計的本事遠遠超出女人想象。

錦歡結束對話,合上電腦,無力再發動腦神經。台燈照出溫黃的光,讓整個房間顯得晦暗不明。錦歡側過頭,發現門後有一個女人的身影,頓時差點兒大叫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穿衣鏡中的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錦承把鏡子從起居室挪到了書房,害她嚇得半死。她饒有興致的走到那鏡子麵前,仔細打量,發現自己目光清澈柔和,嘴角始終掛著笑意,渾身每個細胞都被這真實的快樂充滿。她整個人被點亮了一般。

兩個小時之前,何曉峰摟著她,兩人躺在一張老式冰藍色布藝沙發上。這是何在郊區的住所,複式二樓有個廢棄的玻璃花房,被他改成了健身房,裏麵放著幾台張牙舞爪的健身器材。頭頂上那盞美式弧線黃銅吊燈並沒有打開,燈光會撕破這美好的沉默。

借著月光,錦歡伸手去細細撫摸沙發上的薔薇花紋,好像在盼著這些花兒活過來。何曉峰的手突然匍匐過來,握住她的手,溫和而有熱度。她把頭埋在他胸前,像是逃進了溫床,一座肉體的堡壘。

“看!”他下巴抬起,輕聲說。

錦歡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發現在玻璃屋頂之外,是漫天繁星,純白的光試圖照亮大地,卻又高遠得如夢境。真美!她暗自感歎,跟何曉峰交握著的手激動得緊緊捏了一下。

“怎麼不說話?”何曉峰把她摟得更緊。他不知道,錦歡在過於激動的時候,是習慣沉默的,不是說不出話,而是根本不想表達,這讓她人總顯得不合時宜。

浪漫的環境下,最應該有“我愛你”或者“你愛我嗎?”這樣的台詞。但兩個人都沒說,誰先開口,誰就輸了。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能聽到兩個人心底的算盤在打得嘩啦啦響。

“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何曉峰話鋒一轉,氣氛柔軟下來。

“作家,編劇,總之能隨意安排別人命運的人。”她撮起嘴唇,有點兒頑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