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感情在慢慢升溫的同時,邵天揚通過一些關係,從政府攬了一些掛宣傳廣告牌之類的業務。雖然不是什麼大工程,但總算結束了入不敷出的局麵,也是值得欣喜的事。
這一天,邵天揚忽然提醒她:“程程,你的保險是不是該續繳了?”
其實他不說,馮程程也一直在考慮著這件事。邵天揚給她開出了很優厚的政策,她想了一會兒,決定抽空去NN報社轉關係,打算開始續入保險,正式辦理公積金。
正午時分,陽光燦爛,道路兩旁的玉簪花也漸漸地露出了骨朵,果然如同美人發髻上的白玉發簪,垂吊在嫩蕊之間,準備擇時綻放。
NN報社的樓體剛剛被粉刷一新,門口操場上的藍球架也換了新的,原來的水泥地麵還打了一層戶外地膠,一派新氣洋洋。
周圍有幾個小孩子拿著籃球跑來跑去,嘻笑聲一片。馮程程打算看一會兒,卻有人在她耳邊驚喜地喊:“小馮,是你嗎?”
馮程程回過頭來,原來是張敬芳和於宏。
“哎呀,小馮,怎麼感覺你胖了點呢?忙什麼呢?”
馮程程笑笑說:“我還不是老樣子,跟人合夥開了間公司,目前還挺清閑的。你們呢?也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很忙?”
張敬芳說:“我們快忙死了,你走了之後,所有的工作都分攤到我們這邊來,我現在都沒有一天正點下班過。”
“鄧淼呢?她不是轉了正?”
於宏苦了苦臉:“她呀,估計快當上副主編了。”
馮程程笑了:“你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副主編得熬資曆?”
正說著,一輛奧迪轎車緩緩駛入,在報社門口停了下來。幾個人從車裏下來,有社長、主編,還有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子,馮程程仔細一瞧,那不是鄧淼還能是誰?
張敬芳湊上來,壓低了聲音說:“瞧見了嗎?人家中午陪領導吃大餐,我們隻能在外頭吃盒飯。以前我還真沒較真兒地想過什麼叫天壤之別,最近,我可算是弄明白了。”
馮程程愕然:“怎麼會這樣?”
“怎麼不會這樣?當初她用不正當的手段奪了你的名額,現在,這套東西又明目張膽地拿出來了。你還別說,這一套管用的很,走到哪裏都吃的開,現在社裏多了很多業務,廣告客戶也多了幾個,社裏拿她當人才培養呢。”
於宏也插上一嘴:“你記得孫炎珍吧?除了主編,資曆最老的就是她,她以前多傲的一個人,以為副主編板上釘釘就是她的,現在也被鄧淼打壓的傲不起來了。”
其實,辦了公司之後,馮程程對各行各業中的潛規則早就見怪不怪,但是像鄧淼這樣的例子,也確實罕見。
進了辦公室,她一一和大夥兒打招呼,最後去找主編。一切事情辦妥之後,去了趟洗手間,結果在洗手間裏碰見了鄧淼。
她似乎剛剛吐過,滿臉是汗,頭發也亂糟糟的不成樣子,精致的妝容浮起來,像是被泡起來的一層皮,又花又膩。
馮程程洗了手,剛要離開,她卻主動叫住她:“馮程程!”
馮程程覺得諷刺,似乎前不久她還是馮姐長,馮姐短地喊她,現如今,一下子就變成了“馮程程”。看來這人情事故,鄧淼玩兒的挺有水平,她無求於她,也正值春風得意,不想多費唇舌,所以“馮程程”三個字比起別的稱呼來算是言簡意賅。
但她也無意糾結於此,於是回過頭來,淡笑著靜待下文。
鄧淼是真的喝多了,目光呆滯,似乎也站不穩,一隻手撐著洗理台,滿眼鄙色地說:“我知道,我搶了你的正式編製你不服氣,但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呀。不關我表姐的事,你憑什麼勾引洛陽?”
馮程程有些惱怒,但還是笑笑說:“鄧淼,你搶了我的編製,我當然不服氣,因為你沒有真材實料,而我的業務水平遠在你之上,我有不服氣的資本。另外,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光想著鑽空子,走捷徑。我現在有男朋友,我們很幸福,我沒必要去勾引洛陽,我也不屑於用這種方式去針對報複你們每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你說話的時候,能夠注意言辭。”
鄧淼哈哈大笑,表情也越發淩厲駭人:“得了,你那是什麼男朋友,我聽我表姐說了,你在傍大款。馮程程,你比我高尚不了多少。”
可能是酒精使然,鄧淼的樣子近乎瘋狂。外麵已經有人試探著打開門,但見鄧淼那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又紛紛縮了回去。
馮程程對她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氣得全身哆嗦,卻又不屑同她爭辯,很明顯,她現在說什麼,鄧淼半個字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