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隻有嚴肅地告誡她:“鄧淼,我告訴你,我馮程程行的正,走的直,不是你一盆髒水想潑就潑的。多說無益,你好自為知。”
從NN報社裏出來,白晃晃的太陽下,邵天揚竟然靠在那輛輝騰上抽著煙等她。也許是因為覺得委屈,急著想去撒嬌,於是她對他笑了一笑,幾乎是撲著紮進他的懷裏去。
邵天揚拍了拍她的肩膀,滿口戲謔地問:“怎麼了?不是這麼會兒功夫不見就想我了吧?我記得你以前上我的車,跟搞偵察似的小心翼翼,現在不管不顧了,急著投懷送抱?”
馮程程被他逗的麵紅耳赤,最後總算噗嗤一笑:“你不是說有事兒嗎,怎麼來了?”
“辦完了,所以就來接你了。”
“下午咱倆撬班吧,我想看電影。”
邵天揚擺出一臉吃驚的樣子:“唉喲,今天太陽果然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呀。一向嚴謹,連我遲到一會兒都頗有微詞的人,竟然主動要求撬班?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馮程程強顏歡笑,閃爍其詞。
“不對!”他像是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來,於是斂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甩開她,“馮程程,你要麼和我說實話,要麼我就進去問。”
他那個陣勢不像是開玩笑,她也知道他們這群人雖然平時不胡來,但仗著那點家勢背景,也是什麼事都敢幹的,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我說還不行嗎?”
好話說盡地把邵天揚哄上了車,讓他把車開出去,她才敢把在洗手間裏發生的事兒簡單厄要地說了一遍。
邵天揚沉默著不說話,忽然就調轉了車頭。馮程程嚇了一跳,意識到他想幹什麼,急的不行,拚命地拉他的胳膊:“你別去,邵天揚,你要是敢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邵天揚眯了眯眼,終於把車停在路邊:“馮程程,你畏首畏尾的怕什麼呢?”
“誰怕了?我不是告誡她了嗎?再說,你一個大男人,跑過去跟一個醉婦一般見識,不嫌丟人啊?”
邵天揚看她說的真切,這才肯順坡下驢,開著載著她往私人影院去。
馮程程不是第一次來,對這裏的布置十分熟悉,打開門之後,一眼就看出裏麵多了個冰箱。
她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冰箱上漂亮的電子觸摸屏,好奇地問:“邵天揚同誌,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在這裏放個冰箱嗎?”
邵天揚看著她,故作神秘地說:“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他的鼓勵下,她打開冰箱的門,卻意外地發現,冷藏室裏的架子全被抽走了,隻有一個白色的深凹瓷盤,裏麵生著一束淡粉色的風信子。
風信子已經開花了,嬌蕊嫩施,婷婷婀娜。每一片花瓣的中間顏色略深,慢慢地往兩側淡去,好像戲子逐漸化開的眼妝,層次感玲瓏分明。
馮程程又驚又喜,捧出來坐在沙發上仔細地看,隨即又有些不甚理解:“為什麼放在冰箱裏?”
他擠在她的旁邊坐下,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我又不懂養花,剛從朋友那兒要過來,又怕它凋謝了,所以幹脆放冰箱裏。”
她隻見過藍色的風信子,一直嫌它的色彩太重,卻不知道還有粉色的風信子。心裏像是被鋪了一層蜜,卻又因為他這份用心的禮物被一點點化開,心裏的鬱結一下子就散消全無。
“程程,喜歡嗎?”他湊上來親她的耳垂,如蜻蜓點水一般,似觸即碰,淡淡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裏,癢癢的。
馮程程怕癢,笑著躲開,他卻窮追不舍,攬著她的肩膀,像是亂撞的蒼蠅,沒頭沒腦地尋上去。
“為什麼送我風信子?”
“我覺得它像你。”
“像我什麼?”
“光鮮煞亮,看著就想咬一口……”
他終於扳過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後半句話被吞進嘴裏,像是即將斷開的琴弦,已經走了音,卻格外清晰刺耳。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到處遊走,像是著了火,撫摸過的每一寸肌膚都染上了一縷緋色,灼人地發燙。
她被他吻的意亂情迷,意識漸漸模糊,混亂中,猶記得把風信子放在地上。
但風信子還是倒下去,球莖一頭翹起來,根須淩亂地交雜著,被挑起來附著其上的水珠卻越發明亮,映著沙發上,兩個人相互交疊的一幕動人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