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括洪綜、洪逸、雲裳等等各國君主、貴族們在內,都覺得畫國君的想法很奇葩。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他確實達到了“無為而治”的結果。
於是在畫國之內,官差什麼的支出大大減省了。而各家貴族、商業巨頭、黑幫老大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反正都會養不少人,順便就把治安維持掉了。
這種治安,建立在各方劃分了利益地盤的前提之下,屬於那種“老大叫東你別往西”的治安。
發生幾起搶劫,隻要不影響地頭上老大利益,也沒什麼問題。
說不定地頭上老大自己還想搶呢!
城君覺得這不是回事兒,召集各老大們商議:“沒有商人進來也不行吧?一潭死水,大家都沒得搞頭。還是要允許最低限度的商隊往來的嘛?”
老大們也覺得,確實如此。於是就像華國打來打去,最後變成一團和氣的鏢局生意似的,畫國這兒有幾個山頭。想進畫國的商隊,投了山頭,交了份子錢,領到一條長纓,展開來,就表示受保護,誰要再敢劫,小心後果!
有了這樣的機製,畫國裏的劫案少了,但不代表完全沒有。來往的商人傳下秘訣:萬一不幸遇劫,千萬別想著護貨物!隻因敢在畫國動手的,殺幾個人根本不當回事兒。這種時候,你們就人呈一圈蹲好,貨物放在外頭,表示識相上道,人家拎了貨就走,也不跟你為難。
阿星這商隊的頭兒,雖然手裏有長纓,畢竟心怯,見到那麼大隊的人奴,不明來頭,總吳先表示一下自己的識相上道。
好在那些貨箱裏,裝的也多是些衣食用品。並不值太多錢。
畫國一衣一食,幾乎都要靠外頭進來。為了大家有吃有喝,傳下不成文的戒條:衣食箱不準搶,免得商人們不敢運了,城裏頭的人要餓死。
真要連衣食箱都搶的,那得是餓渴到絕路了的。
這幫人奴隊伍,沒到這種程度。
他們慢悠悠的,從阿星他們隊伍的半裏開外走了過去。
商隊頭兒放心了,收拾貨物。
有一隻貨箱裏頭,這時候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商隊老大第一時間看穿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他怒了!
箱子打開,裏頭蜷臥著那位生客人。
這家夥沒交份子錢、沒領長纓,就混進這個商隊,一起受保護!
商隊頭兒怒目:“滾回去!”
生客人可憐巴巴:“頭兒,都是出門在外的,何必呢?”
旁邊人聽不下去了:“都是出門在外的,有你這麼蹭的嗎?”“聽過蹭吃的蹭喝的,還有蹭命的?”“這幾個買命錢交不起,你還來畫國幹嘛?”
商隊頭兒一點都不跟他廢話,抓重點:“滾回去!”
生客人求情:“回去路上很危險嘛!”
……所有人都無語地眺望安城的城關。
他們剛進畫國沒多久,那邊的城關都還能看得見。利索的抬起腿,跑回去,能要多久?
生客人轉向阿星求情:“姑娘,你好心。你幫幫忙!”
“……”阿星完全怎麼又會變成她的事兒。
商隊頭兒已經準備直接動手拎了。
他一個人拎不動生客人,不過好在他是頭兒,隻要拎個領子意思意思,其他人自會幫著扛頭扛腳。
幸虧生客人會功夫,哧溜就躲開了。
——對哦,他會功夫!
阿星問:“你會打架啊!非躲在人家隊裏幹嘛?”
商隊裏其他人想著:“準是學藝不精,怕遇見大隊強盜,還是要吃虧唄!”不過為了自身利益著想,他們都七嘴八舌地勸生客人:“對了!您這不是有武藝嘛?不怕不怕!”“您不用跟我們鬧呀!鬧開了,發纓的來見了,他們容你蹭嗎?還不是要把您趕走,教訓一頓?他們翻起臉來,可比強盜更可怕!”
關於後一個問題,生客人是這樣回答的:“不要緊!我也知道交份兒錢的時候,保多少個人、多少貨,都事先說好,發纓的不準臨場加人加貨。可是呀,你們不是少了一個人嗎?加上我不正好?”
商隊頭兒離開黑旅館時,是留了個副手在那邊,跟官府周旋。
生客人是瞅上這空兒了!
商隊頭兒臉一黑:“這我也不是為了……等一下!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追上我們的?你怎麼就沒在旅館那兒耽擱嗎?”
生客人還沒回答,但見遠處,人奴隊消失的地方,有一個黑點兒出現,並不緊不慢地向他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