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初秋的巴黎,即便是塞納河畔那略帶涼意的微風,也無不滲透著這座城市特有的浪漫。正是涼風習習,秋高氣爽,一年中旅遊的黃金季節。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近百年的和平使得巴黎成為了世界上最知名的旅遊勝地,每年來這裏參觀遊玩購物的人數以千萬計,給巴黎市民們帶來了無法計數的龐大財富。但是這一年由於東方****不已,再加上瘟疫肆虐,來自中國和日本、韓國的遊客數量大減,與往年龐大的數量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西方的遊客亦因為恐懼瘟疫傳播而減少了外出行程,令巴黎市民們失望到了極點,
肯特酒吧位於巴黎郊區,是一間從外表看來普普通通,大街上隨處可見、再正常不過的小酒吧了。約有百平米的內部擺滿了桌椅,房間裝潢也平淡無奇,沒有什麼特殊可吸引人之處。但是這裏卻常常高朋滿座,熱鬧不已。到了周末的晚上,這裏甚至於需要提前定位才能得到一個座位。
不知內情的人常常會感到十分的疑惑,這裏提供的酒類也並無什麼特殊之處,服務員也是平常的女性,也未見提供什麼“特殊服務”,為什麼偏偏它這裏如此地熱鬧,而距離它僅不足百餘米的其他酒吧裏卻生意十分地冷清,酒客寥寥無已。
肯特酒吧的老板名叫肯特*艾馬斯特,今年三十七歲,皮膚黝黑,個頭不高,長像是委瑣難看、令人厭煩,是一名法國籍的菲律賓人後裔,二次世界大戰後他的爺爺移民到了法國,他的父親經過數十年的奮鬥,幾度倒閉幾度重起,最後才給肯特*艾馬斯特留下了這間不大的酒吧。肯特*艾馬斯特從小即不事正業,偷雞摸狗的事情幹過無數,與法國的黑幫亦有著密切地來往,在黑道上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小人物,警察局裏也是幾進宮了,隻是從未讓條子抓到大的把柄,所以還未進過監房。
在肯特*艾馬斯特三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去年,他那忙碌了一生的老爹終於拋下了塵世中的瑣事,響應主的號召而去,這間酒吧就歸他所有了。當時肯特酒吧月收入平平,每個月刨去各種開銷和費用,利潤已所剩無幾。肯特*艾馬斯特雖然用盡心機,想方設法開辟客源,但是一直沒有太大的起色。
可是在今年,肯特酒吧突然間火了起來,酒客們從巴黎的四麵八方向這裏彙聚,其實肯特酒吧的秘密說白了亦算不得什麼,在酒吧的衛生間旁,有一扇鐵門通向肯特酒吧的地下室,那裏暗藏著一個脫衣酒吧。裏麵充滿了來自東南亞和日本的年輕漂亮女人,其中日本女人占據了百分之七十,為酒客們提供無微不至的性服務。
享受慣了西方女人的法國人,對於東方嬌小媚麗的女性那溫柔如水般的性格和如同凝脂般的皮膚是愛不釋手,回頭客接踵而來,還有很多嫖客從巴黎的各個角落裏趕來,體驗東方女人所帶來的出眾性服務。但是脫衣酒吧場地有限,以至於如今肯特酒吧熱鬧非凡、一位難求。
“一杯香檳!來了!”在酒瓶林立的吧台前忙碌不停的肯特*艾馬斯特恨不得自己能長出八隻手來,這樣才能滿足酒客們接二連三的要求。今天又是一個爆滿,酒吧外還有十餘人在不住地徘徊,等待著酒吧內的空位。看著座無虛席的酒吧,再看著高高的錢櫃,肯特*艾馬斯特心中都樂開了花了。
還是他有先見之明,當日本一開始發生鼠亂時,他就敏感地察覺到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將會有不少日本人可能會選擇暫且離開日本,到他國避難。而日本國內很有可能因此而陷入一個較長時間的混亂期,對自己國民、僑民的保護力度自然會大幅減弱,這樣從中混水摸魚取利的可能性即大了不少。在西方,溫婉嬌小的東方女性可是向來供不應求的。特別是日本女性,一向是高價妓女的代名詞。
肯特*艾馬斯特立即向黑幫老大們提出建議,最終法國黑幫和菲律賓的黑社會聯手合作,從日本、東南亞等國通過綁架、欺騙等非法手段搞來了年輕漂亮的女子四百餘名,其中就有四十餘人劃歸了他的名下。隻可惜他們幹完這一票後,隨即發生了瘟疫和封海事件,加上法國警方現在對來自東方的偷渡客嚴加防備,不得不暫且收手。不過即便如此,所有分到了女人的脫衣酒吧,生意都蒸蒸日上,紅火之極。
“嘿,時間差不多了,我要下去清場了,你照看著點,組織輪到的客人有序入場!”肯特*艾馬斯特看了看腕表,扯著嗓門對身邊的店員們叫道。“你就放心吧,老板!”年輕的店員們哄笑著,其中一人道,“您就安心地在下麵玩女人吧,這裏有我們,不會出事的。”
“兔崽子們,別大意了!”肯特*艾馬斯特笑罵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如果說這周能平安無事地渡過,下周一我請你們到下麵玩一場!”年輕的店員們聞言立即沸騰了起來,大家誰不知道,去下麵的脫衣酒吧玩一次至少要上千法郎,裏麵全是巴黎炙手可熱的美貌東方女子,老板這一次可是大手筆啊。肯特*艾馬斯特笑容可掬地從吧台裏脫身出來,來到了衛生間旁的鐵門前,與站在那裏的保安打了個招呼,走了進去。
順著盤旋向下的階梯,聽著震耳欲聾的迪曲,肯特*艾馬斯特得意非凡地向下走去。最近這幾個月酒吧的出色業績已經證明了他的決策是無比正確的,法國人對於東方女性的喜愛超乎了常人的想像,這些日本和東南亞女子幾乎每天除了必要的睡眠和進食時間外,所有的時間都在拚命地工作,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嫖客埋怨等待的時間過長。不過對此他也沒有辦法,雖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國內一片混亂的日本政府根本就顧不上這些失蹤女子的死活,但是肆虐的瘟疫卻令他再也無法從日本和東南亞“進貨”了,沒有人會嫌賺的錢多的,但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不過他已經決定了,等這場瘟疫過去,一定要從日本再進一批上等的“貨色”!
法國人可以吃的次點,用的差點,少開車多坐車,但是女人還是要上等貨的,特別是在這個多事之秋,整個巴黎似乎都籠罩在恐懼和陰雲中,每天都會有人莫明其妙地失蹤,大量的墓地被人偷掘,無數的死屍無影無蹤,這一切都仿佛預兆著災難的來臨。在這種壓抑之極的“世界末日”氣氛下,絕大多數法國男人選擇了今日有酒今朝醉的糜爛生活,女人和酒精更是成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資”。
肯特*艾馬特斯用力地搖了搖頭,努力將那些負麵的思想趕出自己的腦海。他相信,即便要發生災難,法國最安全的地方也應當是身為首都的巴黎,畢竟這裏是法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容不得有半點損失,總比那些身在窮鄉僻壤的國人們更容易得到保護。胡思亂想的肯特*艾馬特斯並沒有注意到空氣中似乎少了些什麼東西——那男人的淫笑聲和女人動情的呻吟聲縱然是喧天的迪曲也無法完全將其壓下的。
肯特*艾馬斯特推開了脫衣酒吧的大門,時間不多了,這一場應當結束了,外麵還有很多嫖客在等著下一場,這些女人也需要時間去清洗一下自己,換身幹淨的衣服,這都需要時間的。雖然如今時間就是金錢,但是必要的支出還是不可少的。
隻是眼前的一切讓他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路,來到了屠場。地下室裏血流成河,桌翻椅倒,到處都是肢離破碎的赤裸裸糾纏在一起的屍體。雖然充滿了活力的迪曲仍然在不知疲倦的放送著,但是整個地下室裏已經看不到除了他以外的半個活人。肯特*艾馬斯特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在他的腳下,即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啊啊啊……”在地下室中央的迪台上,數十個手中持刀染血的白骨骷髏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那眼部的黑窟窿裏仿佛射出了無形的箭矢,令肯特*艾馬斯特充滿恐怖的尖叫聲嘎然而止,他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他想跑,卻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自己的雙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殺氣騰騰的骷髏們向自己逼近。
肯特*艾馬斯特用盡全身的氣力狠狠地咬了自己嘴唇一下,立時鮮血如注,巨大的疼痛使得他重新獲得了對身體的控製權,雖然腳下依然顫抖不已,但是他已經能邁開腳步了。肯特*艾馬斯特使出了吃奶的勁頭向樓上跑去,就連當年躲避警察的追捕時他也沒有如此拚命過。
肯特*艾馬斯特不知道他最終是如何逃出肯特酒吧的,巨大的恐怖感令他發揮出了平日裏難以想像的力量,勢如瘋狂般的他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打翻了多少酒,以至於他現在混身上下濕淋淋地全是酒漬,散發出濃濃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