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肅殺,廬州向南的道路上,衛衡輕騎快馬,一路絕塵而來。還未到達黃山境內,卻見道邊有一群人馬守著,為首的年輕人翹首以待,正是屬下齊允。齊允見到他背負行裝,急忙迎上前道:“莊主,你真的要去羅浮山?”
“消息倒是靈通!”衛衡笑了笑,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帶著那麼多人做什麼?也跟著我一起去?”
齊允忙不迭指著身後眾人:“他們都可為莊主打探海瓊子前輩的消息,萬一他正好雲遊到附近,莊主不是省去許多時間?”
衛衡略一思忖道:“海瓊子上人確實行蹤無定,齊允,你就帶著他們為我打聽。我先往南去到徽州,你們若是有了結果,便再來告訴我。”
齊允應承一聲,帶著手下朝城中而去。
衛衡見天色不早,也匆匆上路。到得徽州城郊,順道拜訪此處的故交,想要詢問海瓊子的下落,但問了數人,都隻知他四海為家,不知究竟到了何處。
衛衡心道:若是實在找不到這老人家,隻有遠赴嶺南。就怕路途遙遠,嶽如箏雖然暫無性命之憂,但是那內傷侵損心肺,時間久了,會落下病根難以痊愈。
如此想來,便寄希望於齊允他們能否探得一點訊息。
他正要往城中行去,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衛衡聞音回望,官道上一列馬隊飛馳而至,那一眾騎手個個身手矯健,座下馬匹亦是骨骼清奇,不同凡響。就在這馬隊之間有一棺木,旁邊跟隨的白馬上坐著一個素衣女子,衛衡一見此人,不由得心生冷笑。
此時那素衣女子也望到城牆下的衛衡,稍一愣神,便豎起眉毛,雙足一蹬,竟越過馬隊自半空中飛出雙劍,朝著衛衡直刺而去。
衛衡早有防備,當即古劍出鞘,單手一拋,將那劍鞘直擊向前方。劍鞘飛旋著撞上女子右手之劍,將她震得虎口發麻。在這一瞬間,衛衡已揚身出劍,看準她的軟肋,步步緊逼。女子原想先下手為強,不料反被他占得先機,氣勢上已輸了幾分。但衛衡的劍招卻也並不狠毒,將她迫退數步後,他便一收長劍,縱向後方,一手牽著韁繩,道:“連珺心,我現在沒空與你鬥氣,你還是好自為之,少來惹是生非!”
說罷,衛衡飛身上馬,便往徽州方向而去。不料才行了一程,隻聽身後馬蹄聲疾,連珺心竟揚鞭追趕上來,在他身後叫道:“上次有本事打我,今天怎麼見了我就跑?”
衛衡勒韁回頭,揚眉道:“難道你嫌上次打得太輕,還想再吃我一掌?”
連珺心臉色一變,怒道:“你也算是個一莊之主,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一個女子,真是不知羞恥!”
“我從不管那些大道理,難道因為你是女人,我就隻能任由你胡來,動你不得?”衛衡一邊說著,一邊按著長劍道,“想必你是平時驕縱慣了,沒人來收拾你一番!我醜話說在前麵,你若是識趣的,便別來煩我,以後你我各不相關。如果還要胡攪蠻纏,我還是不會手下留情!”
連珺心從未被人這樣直白地嗬斥,正待與他爭辯,不遠處又有數人騎馬而來。衛衡見了他們,便將她拋在一邊,徑直上前道:“打聽得怎麼樣了?”
齊允道:“找了常年在這一路行走的鏢局打探,但他們隻聽說海瓊子曾到過浙閩一帶,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裏。”
“浙閩一帶?”衛衡思索道,“要真是這樣,倒總比趕去嶺南要近了許多……。”
他們正在這裏商議,不防連珺心在一旁麵帶得意之色地道:“怎麼,你們是要找神霄宮的海瓊子?”
衛衡一怔,回頭厭惡道:“我們在商議事情,要你多管?”
連珺心哼了一聲,“就憑你們,也想找到他?誰不知道浙閩一帶都是我連家的領域,想要從那經過,還得先求得我的同意!”
衛衡瞥了她一眼,縱馬回身,來到她近前,“連珺心,這世上還從來沒人敢擋我的路!”
“那你就先向我陪個不是,我便放你一馬。”連珺心挑眉道。
“癡人說夢!”衛衡斥了一聲,向齊允低聲道,“你帶人先離皖入浙,沿途多加詢問。海瓊子是修道之人,我想大約總在一些名山大川間遊曆,你可以多留意一下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