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珺初,你竟敢殺害穀主!極樂穀與你一定勢不兩立!”蘇沐承急紅了眼,嘶聲喊道。
連珺初正色道:“我去那院子之時他已經不見,若是真想殺他,先前我就不會問他那些問題了。”
“必定是穀主給不出你要的答案,你惱羞成怒,趁著穀主有傷在身便下了狠招!”蘇沐承惱怒不已,伸手一下奪過火把,照亮了前方,回頭衝身後眾人道,“還不趕緊給我上去?!不想為穀主報仇了嗎?!”
他喊得竭力,卻不料那些人麵色各異,有的畏懼,有的不屑,有的雖想上前,但看到周圍人都不動手,也隻能原地不動。
蘇沐承未料到眾人竟如此反應,一震彎刀,厲聲道:“穀主屍骨未寒,你們就這樣忘恩負義?!”
他身側之人冷冷道:“護法,你盡管出手,我們跟著你就是。”
另一人接著道:“穀主已經不在,接下去誰說了算,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一時間眾說紛紜,除了他的心腹之外,其他人竟對蘇沐承的行為評頭論足,絲毫不顧墨離究竟因何而死。
這時畢方帶著其他部屬紛紛趕來,極樂穀眾人見到對方人數漸多,更是不願上前交手。不知是誰率先動身,不多時,那原本也不少的人群竟四散離開,爭先恐後地奔到村子中牽了馬匹出來,朝著通往贛州的道路飛馳而去。
蘇沐承見這些人顯然是要搶著趕回極樂穀盜取財寶,怒從心頭起,飛身掠去,手起刀落,將落在最後的一人當場砍死。他這一下,更激起眾人的反抗之意,有數人平素就嫉妒他在墨離跟前的得寵,如今穀主已死,這幾人便索性圍住蘇沐承,與之大動幹戈。
蘇沐承這邊的心腹人數並不算多,與這些人勢均力敵,刀光劍影不減攻勢。其他人見狀,趁勢揚鞭縱馬,早已經溜之大吉。
望著他們越戰越遠的身影,衛衡搖頭笑道:“這夥人還沒等交戰,竟自己亂了陣腳。看來這極樂穀算是完結了。”
七星島眾人也覺得可笑,但連珺初卻始終蹙眉未展,畢方觀察到這一點,低聲道:“公子還有什麼心病?”
“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我總覺得剛才死在村寨中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墨離。”連珺初沉吟道。
衛衡聽到他的這番說話,笑意漸止,怔了一怔,道:“那天你找到的屍首已經麵目不清,也未必就是墨離吧?”
“但剛才那人甚至都沒與我正麵過招,便逃離了祠堂,而且被人一劍斃命。即便墨離有傷在身,恐怕也不會這樣。”連珺初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畢方等人朝著後方慢慢走去。
衛衡想了想,追上幾步,揚眉道:“你看到剛才那個墨離是被誰殺死的了?”
“那人以黑巾蒙麵,躲在草簾之後,我隻隱約看到他的身形,沒看到長相。”連珺初若有所思地答道。
畢方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公子,原本我們是想追蹤極樂穀的人奪回神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那墨離會不會也是因為神珠而被殺的?”
連珺初蹙眉思索,並沒有立即回答。
衛衡正待詢問,聽見身後道路上又是馬蹄聲疾。尋音望去,有個年輕人策馬而來,衛衡並不認識此人,但這人從遠處望到他們,便不住地張望,直至近處,方才確定了什麼似的,趕到了近前,翻身下馬,道:“衛莊主,在下來自印溪小築。”
衛衡一怔,細細打量此人,果然有些眼熟,但卻不知道名姓。
“你是?”
年輕人衣衫簡樸,麵貌也很普通,沒有自報名字,隻是道:“我是受人囑咐,專門來找衛莊主,想請你將一封信轉交給七星島的連公子……。”
“連公子?”衛衡微微錯愕,轉而笑了笑,頗有些驚訝地望著站在身邊的連珺初,道,“你來的真是太巧。”
年輕人有些發愣,看著連珺初,“這位是?”
“我就是連珺初。”他心有所動,語氣還是平淡。
年輕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偷偷看了看衛衡,見衛衡向他點頭示意,這才從懷裏取出一封書信,遞到連珺初麵前。畢方伸手為他接過,連珺初低頭看著那素白的信封,猶豫了一下,問道:“是誰差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