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麵露尷尬之色,見其他隨從離這幾人尚有一段距離,便低聲俯首道:“茜兒將信箋交給我,叫我不能聲張,我也是編了個借口才出了廬州,一路打聽衛莊主的行蹤,才找到了這裏。”
衛衡唇角帶著些許笑意,道:“我知道了,你是茜兒的未婚夫君吧?”他又轉身朝連珺初瞥了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也不說話。
年輕人臉上一紅,向二人道:“信件既然已經送到,我要馬上趕回去了,就此別過。”說罷,行禮完畢,他又迅速上馬朝著來時路飛馳歸去。
畢方見那送信人已走,道:“公子,是否要將信打開?”
連珺初默默點了點頭,畢方從旁邊之人手中接過火把,又將信口的蠟封劃開,取出信紙展開後送至他麵前。
衛衡站在一邊,沒有想要上前看信的意思,隻是負手看著他的神情。火光之下,連珺初低垂著眼簾,極為寂靜地看著書信,無喜無悲,隻是在眉間眼角略帶了一絲困惑。
閱畢,他猶在出神,過了片刻才低聲告知了畢方。畢方將書信放進他懷中,退至一邊。衛衡見他自從看了書信後沉默不語,不禁道:“這封信,看來是嶽如箏所寫的?”
連珺初抬起頭,望著他,緩緩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定顏神珠已經重回印溪小築?”
“什麼?!”衛衡也大感意外。
連珺初將信上關於定顏神珠的事情簡略說畢,衛衡才訝然道:“原來是於世伯甘冒大險將神珠奪回,難怪墨離要追著他不放了!”
連珺初對此不置一詞,眼神中卻隱含著一種難以說清的愁緒。
此時遠處火把晃動,重明與丹鳳駕著馬車到了近前。車簾一掀,連珺心扶著車壁探身出來,道:“你們還在這裏磨蹭什麼?”
衛衡斜睨著她道:“剛才還有氣無力,才一會兒便又神氣起來了?”
連珺心傲然地看了他一眼,道:“衛衡,你跟著我來到這裏,莫不是為了向我打聽海瓊子的下落,好去替嶽如箏求醫問藥?”
衛衡臉上有些掛不住,冷冷笑了笑,“天下難道隻有你一人知曉他的行蹤?”
連珺心倚坐在馬車上,又故意看了看在一邊沉默著的連珺初,道:“我從七星島來到廬州的路上,還真的就遇到了神霄宮的弟子,那人正是去找他們的師尊海瓊子。我看你要是不信,就趕往嶺南去好了,隻不過這千裏迢迢的,即便人家願意跟你前來,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廬州呢!”
衛衡盯著她憤然道:“連珺心,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隻不過是提醒你……。”連珺心話才說了一半,卻聽連珺初道,“把海瓊子的行蹤告訴他。”
連珺心一怔,反擊道:“你竟然還幫著他說話?真是令我失望!”
連珺初舉步欲走,聽她這樣說,便停下腳步道:“失望?你希望我是什麼反應?”
連珺心看不慣他這冷漠樣子,哼了一聲:“果然不出我所料,從小到大,你就是個窩囊廢。”
連珺初臉色有些蒼白,望著連珺心不動。
衛衡微微皺了下眉,道:“連公子,你不用有什麼芥蒂。我們聽雨山莊與印溪小築乃是世交,我隻不過盡一點朋友之力罷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連珺初這才開口,語氣平靜,卻又帶著倦意。
衛衡微微一笑,“這樣最好。”他又瞥了一眼連珺心,道,“連珺心,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求你,就讓這秘密爛在你肚子裏,反正我也遲早能找到海瓊子。”
說罷,也不顧連珺心惱怒,大步便往前走去。
連珺心瞠目結舌,眼見衛衡到了遠處整頓馬匹,像是要上路離去,她不禁向連珺初發作道:“你就眼睜睜看著這小子去為嶽如箏效勞?!怎麼一點脾氣都沒有?”
連珺初隻作沒聽見一般,抽身便想離開,她竟忽然大聲道:“連珺初,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