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他的神情略帶沮喪,“算了!就因為你這樣,我才會喜歡上你,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

晚晴含著滿嘴的食物忘了咀嚼,“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啊!女人!”什麼時候都聰明得讓人惱火,這個時候卻笨得可惡。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椅子,“我飽了。”其實是想要借機逃離這份尷尬。

“翰……”

她輕輕地喚住了他,帶著無盡的溫柔——這倒是從未有過的。巫翰陽急忙轉過頭看去,用目光搜索著她的表情,心裏還不斷地期盼著什麼。

“我找出了‘光遠’的財務報表,明天別忘了拿去讓衛千暮研究一下。”

他以為她要說什麼,沒想到竟是這個。他那期待的心就這樣被她輕易地推落十八層地獄,撇過頭他狠狠地丟下一句,“知道了!”

他還沒走上旋梯,身後就傳來了她奸計得逞的大笑,這讓他本就鬱結的心情更堵得慌了……

“你說這個死女人,是不是很讓人氣憤?”

巫翰陽在發表完一大篇“批晚晴論”後,猛抬頭看向兩位好友,發現這兩個家夥耷拉著腦袋,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怎麼跟那個女人一個德行啊?”

“我打算和申芷嫣以結婚為目的正式進行交往。”千暮是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申芷嫣?”南浦驚訝地張大了嘴。

翰陽一把將千暮揪到麵前,“那……那根‘草’怎麼辦?”他以為暮和聶草草的感情已經趨穩定,怎麼半路又殺出個申芷嫣?

他見過申芷嫣幾次,雖然說那個女人挺優秀,可怎麼看也不覺得暮會對她來電啊!當然了,暮和那根“草”的戀愛談得也很奇怪。

相對於翰陽的激動,南浦就顯得平靜多了,“暮,你真的決定了?那……聶草草怎麼辦?”

“我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千暮說得冷靜,可南浦和翰陽卻無法忽略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寒光。

南浦拍拍他,語氣輕鬆地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們做兄弟的……祝福你。”

千暮微點了下頭,話鋒一轉,“翰,你決定了就是那個晚晴了嗎?”

他聳聳肩,“先看看再說吧!所謂的‘永遠’是誰也無法保證的,至少這一刻,她給我的感覺是特別的。”

“你不再怕了?”南浦意有所指地問道。

翰陽凝重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人哪有那麼多‘以後’可想?也許下一刻我就‘掛’了呢!我隻是不想讓自己錯過一些彌足珍貴的東西。”他望向千暮,語帶雙關地問道:“暮,你呢?你有沒有錯過什麼?”

“你來不會就是想和我談這些的吧?”千暮掛起他們熟悉的“萬年寒冰臉”,這代表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多年的朋友,翰陽知道暮的性子是逼不得的,於是打住了這個敏感的話題,轉向正事。

“這是最近我手上一個案子的一些財務報表——暮,你幫我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什麼漏洞。”

他們三個中就屬衛千暮具有頂尖的經濟頭腦——人家可是金融世家的大少爺!隻可惜他天生對金錢不感興趣,否則現在也能在“華爾街”掛牌了吧!

千暮接下光盤,“我三天以後將分析結果傳給你。”

兄弟間不言謝,翰轉身輕拍狄的肩膀,“人家是為情所困,你又是為了什麼?別說沒事喔!你的表情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他眨了眨眼,“莫非你發現你和李巧玲的‘柏拉圖之戀’沒法繼續下去,想談一場實實在在的戀愛?”

“怎麼什麼話一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那麼別扭?”南浦瞪了他一眼。

可事實上,他的確在為李巧玲和他的感情煩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覺得他們之間原來一直以為是“平靜的感情”少了一些什麼。

是從遇到那個丫頭開始的吧!

她真是他命裏的災星,每次遇到她,他都會倒黴。現在,更是連他向來引以為豪的平靜特質也給她攪成一團糟。

在這最後的夏日裏,三個性格迥異的大男人同時為了“愛”這個問題而困惑不已。可惜的是:三位女主角沒一個明了自己現在所造成的局麵和將要麵臨的煩惱。

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孕育而成……

“結果出來了!”巫翰陽興奮地看著暮從網上傳過來的資料,“晚晴,你看這是誰在搗鬼!”

“洪遠?”

電腦上顯示出的資料表示,洪遠利用生意之便侵吞公司資金一千多萬。

“上次襲擊我們的會是他嗎?”晚晴追問了一句。

“也許是吧!隻要查查他的銀行賬戶,看看有沒有什麼大筆款項是流向不明的,不就知道了。”“可要找出他的賬戶號碼談何容易?”他當她是神啊?

原來她也有辦不到的事啊!巫翰陽頓時興奮起來,“我們將這些資料傳給警署,讓他們以經濟犯罪的名義逮捕他。為了找到更詳實的證據,警察一定會從銀行取得他的賬戶號碼,我再通過SAFETY和警署的關係,不就知道了。”

偶爾一次讓他表現一下小聰明值得樂成這樣嗎?晚晴好笑地搖搖頭。

“哦!”巫翰陽想起了準備跟她說的那件事,他又是抓耳又是撓腮,一臉很緊張的樣子,“你這個月十六號有時間嗎?”

廢話!她天天和他在一起,她有沒有時間他會不知道啊?

她保持著智慧的微笑,帶著似乎看透一切的淡然凝望著他。

巫翰陽抓了抓頭發,“是這樣的:這個月十六號我們有個新學期舞會——每個學期的開始都有的舞會。這次我們博士生單獨占了一個會場,那幫書呆子有的要專研研究項目,估計來的人不會很多,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

“幹嗎?你最好的朋友——狄南浦、衛千暮,我不是都認識嘛!”如果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舞會,他用得著這麼緊張嗎?他又想打什麼主意?怎麼搞得跟相親似的?

“是這樣的,”他解釋起來,“我和暮、狄他們有過一個約定:如果哪天我們在心中認定了相伴一生的伴侶就將她帶到舞會上去,邀請她跳第一支舞,然後將她鄭重地介紹給所有人認識。這是一種承諾,一種肯定,一種……”

他話還沒說完,晚晴已經尖叫出聲,“我不去!我沒空!我不會跳舞!總之,我不去!”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別扭?不會跳舞可以學嘛!我教你就是了。你隻要在那一天穿上我給你買的禮服,把自己打扮好,然後跟我去參加,不就好了嘛!”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下的決心,就被她輕輕鬆鬆幾個“不去”給了結了,你說他怎麼能不生氣?“我不去!不去!說什麼也不去!”

哪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那不是一場普通的舞會,那是將自己的一生都交到這個人手上的儀式。雖然她對他不反感,但決不表示已經認定他,他憑什麼自作主張?

硬的不行,他決定來軟的,拿她的最愛來誘惑她。

“晚晴,隻要你答應去參加這個小小的舞會,我就帶你去吃東西——咱們去吃法國大餐?日本料理?滿漢全席?你就答應吧!”他連哄帶騙,使出渾身伎倆,就不信她不同意。

可是這次……

“不去!你就是帶我去吃龍肉我也不去!”

她的確喜歡吃,可還沒到“為吃喪誌”的地步,孰輕孰重她分得清楚得很。吃與她的人生——當然是吃……嗯……她的人生比較重要一點。

“你當真不去?”他此時已是橫眉冷對了,就打算她下一個“不去”一出口就直接掐死她了事。

“不去!”誰怕你啊!大不了,拿槍斃了你。

“你……”他決定,在自己失手成為殺人犯以前,先讓自己的視線裏沒有這個死女人的存在。

拿上車鑰匙,他大步走出了有她的空間。

屋外,初秋的細雨正下得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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