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黎本來還準備再觀察一會,誰知,葉初雨竟然說話了,他道,“梁上非君子,下來。”
郇黎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跳下了橫梁,誰知就在同一瞬間,那床榻底部竟然還藏著一柄利劍,葉初雨一把抽出向郇黎刺來,他看到郇黎的時候,似乎也沒有太吃驚。
郇黎急忙應招,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葉初雨毒發之時,劍依舊是那麼的快,自己險些就被碰到了。
忽然,他大咳一聲,一口鮮血吐出,灑在地上,郇黎看時機來了,便抽出背後的落梅劍,橫劍斬去,誰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劍就斷了郇黎的落梅劍。
郇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劍,葉初雨則露出了一絲笑容,殘忍的,嗜血的,他道,“你以為本座毒發你就能趁機了嗎,你也太小看本座了。”
說完他一劍劈來,攜雷霆之勢,郇黎後跳幾步卻也來不及躲開,不過此時,一道劍光閃來,將葉初雨的劍挑開,郇黎心下一喜,望去,果然是姬蕭來了。
葉初雨不知何時忽然掏心掏肺的咳了起來,姬蕭不給他任何喘氣的機會,一劍橫去,葉初雨連連退了幾步,勉強應招。
不過他忽然狠狠的看了郇黎和姬蕭一眼,撐起身子,重新端起他的劍,指著他們。
不過從他不停起伏的胸膛還是能看到此刻他連呼吸都非常的困難。
姬蕭執劍向葉初雨刺去,不過眨眼間,姬蕭的胸上就多了一道口子,血泊泊而流。
葉初雨用劍撐著地麵,他的笑容很慘烈,卻還是很驕傲。
姬蕭忽然跪在了地上,捂著胸口,他道,“劍上有毒。”說完,嘴唇已經發白,臉色鐵青。
郇黎手無兵器,無法進攻,隻好上前去扶起姬蕭,姬蕭正冷冷的看著葉初雨。
葉初雨緩緩走過來,將劍指著地上的兩人,目光含著霜雪。
他道,“送你們一程吧。”
說完,一柄劍就要落下,忽然他的動作停止了,整個臉“唰”的一下子白了,死灰一樣,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去,淩鈴執一柄長劍貫穿了他的左胸口。
淩鈴麵色淒然,她忽然手一抖,就鬆開了手中的劍,葉初雨也立刻跪倒在地上,手撐著地麵,回頭盯著她,那神色,淒厲而痛苦。
很難想象兩個有著這樣相憐神情的人竟然是其中一人剛剛貫穿了另一人的胸膛。
淩鈴不知怎麼的潸然淚下,抱著自己蹲下來,再也不看任何人。葉初雨則死撐著身體,看著她,那灼熱的目光似乎能刺穿她的心髒。
最終,他還是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微微的還有一絲呼吸,郇黎上前去聽了聽他的心音,說道,“淩鈴,他還有救。”
淩鈴馬上起身攔住郇黎的手,道,“別,不要救他。”
她以為葉初雨一定聽不到這句話,可是誰知她再往下看的時候,那雙眸子正看著自己,倦意的,諷刺的,決絕的,隨後緩緩的閉上了。
郇黎看著他們兩個,又道,“真的不要救他嗎?”
“不要。”淩鈴堅決的搖著頭,她蹲下身撐起他的身體,架在身上往門外走去。
郇黎急忙拉住她,道,“你要去哪裏?”
淩鈴回頭看了看姬蕭,道,“你先替他解毒吧,不用管我了。”
那瑟瑟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在了蕭索的北風之中,仿若孤苦伶仃的一張荷葉,雨打飄萍。
郇黎不知道,其實那一瞬間,就在淩鈴手一抖鬆開的那一瞬間,她腦中閃過了許多畫麵,有很多的場景,她也想起了那時的桃花樹下,葉初雨和那個與她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相擁,那女子笑顏如花,帶著一根紅線串著的長命鎖。
可是,淩鈴也想起了,那個與她幾乎張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她叫淩琳,是自己的孿生姐姐。